迟恭白没有意见，只是当季孙行把材料都准备完毕，拿出面来要开煤气的时候拦了一下。
“嗯？”季孙行看他。
“……”迟恭白沉默了一下，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要用这个煮面吗？”
他指的是煤气炉上的锅。
“不然呢……”季孙行失笑，他刚想说什么，余光瞥到角落的灶台，话音一顿。
季孙行盯着那个灶台看了两眼，又把视线移回到迟恭白脸上，似笑非笑道。“你想怎么煮？”
迟恭白嘴巴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抿了抿嘴唇。
“没什么，不要放葱。”
“傻小子。”
季孙行一下子笑了，他现在还带着眼镜，笑起来的时候眼镜架往下滑了一点，笑着揉迟恭白的头。
“要不要试试灶台？”他主动问。
但是迟恭白却摇头，“不了，累了一天了，这个方便点。”
他省略了主语，季孙行心里却烫了一下。那心情有点像身边没有钱的家长，看见小孩眼巴巴的想要玩具，却因为懂事主动摇头说不想要时候，一下就让季孙行心软了。
“没有很大差别的，用那个的话要有一个人烧火。你下来了，就可以帮我了。”
他这句话说完迟恭白的兴奋劲能感觉到一下就起来了，季孙行忍不住笑，把材料都往大锅那边挪过去。
迟恭白很自觉地坐到了灶台后面，前面有个通到锅底的长方形的口，柴火伸到里面，这样起来的火就能烧到锅底。
季孙行本来以为他需要教迟恭白怎么做，但在他往锅里加完水后过来，迟恭白已经把火升起来了。
迟恭白一边往里面添柴，一边看季孙行的表情，看出他的惊讶，解释到。
“我是第一次看见灶台，不过以前出去玩野外的时候学过生火，和这个差不多。”
先在里面把干柴放好，上面铺一层易燃的枯草叶。用枯草叶引燃火之后把火苗塞进灶台里面，火就升起来了。
季孙行好像突然意识到迟恭白已经二十来岁了，顿了顿之后朝他竖了个拇指，绕回去往锅里下面条。
即使夜里的气温带着凉意，灶台的温度仍然很高。迟恭白坐在灶台后面，不时翻动一下柴火，旺盛的火焰在他脸颊上打上一层暖光，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幸好煮面条不费时间，锅里的面很快好了，季孙行把面捞起来端到了桌上。
这时候迟恭白还坐在灶台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行哥”。
迟恭白火烧的旺，现在仍燃着。他用手指挠了挠脸颊，“这个要熄灭它吗？”
“是的啊。”
他神情迷茫，下午被晒出的红已经褪去了很多，脸还是白的，天真的像山上走下来的一只小鹿。
有时候季孙行看着他，总是忘记他的年龄。
“要这样。”
季孙行身体凑过来一些，迟恭白侧过身给他空出位置，两个人肩膀挨着。迟恭白看着季孙行从他手里接过火钳，把锅底下烧得正旺的柴火一条条抽出来在底下收集的厚厚一层木灰里熄灭，这才知道这层灰是用来干这个的。
“行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迟恭白佩服地转头，季孙行说了句“只是你没接触过”，然后就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他的脸被火烤出了淡淡的红，季孙行轻轻贴了一下，就收回手，让他先去洗脸。
迟恭白感觉脸上一凉，季孙行这么说了，就乖乖去了厕所。
他洗完脸回来感觉清爽了很多，季孙行把桌边的电风扇开了，迟恭白脸上还带着水珠，一吹就一阵清凉。
面条煮得软，汤多，放了鸡蛋和牛肉，很香。
迟恭白饿了一晚上，现在闻到香味更觉得饿，即使嫌烫也两三下就吃完了，一碗面几乎是喝下去的。
季孙行本来没觉得饿，还是迟恭白提了才想起来没吃晚饭。但看他吃得这么香，不知不觉也很快吃完了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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