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烈的情绪直到最近一两年才逐渐的，慢慢的好起来。
那种自我怀疑的情绪也渐渐变淡，不是释怀了，而是藏在书上的景色里，变的内敛。
这种淡和先前曲晟还活着的那时候记录下来的不同，之前也许是因为年轻时候的季孙行对爱的表达就是淡淡的，又或者他的重心更偏向于曲子的编排，他所流露的情绪就仅是他写出来的那样。
而后面的不同，季孙行仅仅写了这么多，实际上他想的更多，他只是不说出来。
有时候痛苦太多，思绪万千，也就无法宣之于口了。最后日渐沉淀，牢牢占据在心里一个隐匿的角落，结成一触就痛的，神经上的一道旧疤。
“我以为我看到前面你和别人谈恋爱，我多多少少会有点生气。”迟恭白说着，隐约叹了口气，“但其实……我的注意力都没怎么放在前面。”
“我就看到你一个人把一切都担起来，这三年里，看什么都不开心。”
那时更年轻的季孙行在意外之后，把古弛他们对他的想象中多出的那份痛苦，自我怀疑后施加的痛苦，还有现实的责任，一并都放在肩上。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迟恭白看着季孙行的眼睛，隔着一本书的距离侧身抱住了他。
“别不高兴，行哥。”他的手掌贴着季孙行的背，轻轻地拍了拍。重复了一遍他对季孙行说过无数遍的话，“不要觉得这是你的错。”
“我很希望能早一点遇到你……”
迟恭白吻了一下他的脖颈，“这些年辛苦了。”
季孙行眼睛闭上了，低头将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胸膛相贴，迟恭白能感觉到季孙行每一下的心跳。那颗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隔着两个人的躯体，为迟来的感同身受欢呼雀跃。
迟恭白抱紧了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季孙行才动了动，分开这个拥抱。
“……所以你说你没看完，是说前面吗？”
他轻轻地问。
“嗯。”迟恭白点点头，又笑起来。“不过现在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季孙行看着他，也弯了弯眼睛。
“在一开始让你想的时候，”季孙行顿了顿，“我干了一件事。”
“你不理我，打算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再来追我。”迟恭白接口道。
“好吧。”
季孙行低低笑着，“我还干了另外一件事。”
“本来是打算追人的时候……后来是想等你看完这本书再给你看的，现在忍不住了。”
迟恭白歪了歪头。
他手腕上还套着季孙行给他买的那个发圈，看着季孙行说完，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微微睁大了眼睛。
天气冷了，季孙行在衬衫外面加了一件圆领的薄毛衣。毛衣是很宽松的，他从上往下把扣子解到胸口，连着毛衣一起往下拉下来。
“不是，行哥……公共场合，这不好吧……”
迟恭白下意识扫了周围一圈，目光落在季孙行胸口的时候声音却蓦然顿住了。
他消了音，怔怔看着季孙行裸露出来的一半胸膛，顷刻好像哑了，一时说不出话。
“大庭广众的。”季孙行笑了笑，把衣服拉了回去，“就不让你细看了。”
他伸手要重新扣上衬衫扣子，却猛然被迟恭白握住了手。
迟恭白一只手握着他，另一只手轻轻的，重新把季孙行的衣服拉下来，露出他的左边胸膛。
在正对着心脏位置的皮肤上，纹着一朵小小的玫瑰花。
那是新纹的，黑色的线条周围还有一点儿隐约可见的红肿。
迟恭白的视线凝在上面，过了会儿，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唇和心口的肌肤相触，一并都发起烫。季孙侧身，抬手虚虚扶着迟恭白的脑袋，挡住了他的脸。
他低头，下巴蹭着迟恭白的发顶，说了一句情话。
“——你开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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