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之行, 如引弦之箭, 势在必发。
白惜璟和白朦敲定行程，将宫里的事情全权交托给白少琴和白酒，带上青铜重剑，离开了无凤宫。
寒风冽冽, 吹起月白裙摆, 白惜璟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九白山，转头看向白朦。
这次出行，她穿了女装，而白朦，穿了男装。
一身月白锦袍, 头发用一条湖蓝缎带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身后，斜背着两柄青铜剑, 手握缰绳, 跑在前面。
察觉师父的目光, 白朦回头, 目光相遇, 看到师父眼眸里的不舍之意, 白朦拉紧缰绳放缓马速，“师父，是不是不想离开九白山啊？不想走, 我们现在回去来得及。”
在九白山待了这么多年, 即使只是离开一段时间, 心里还是万分不舍。
白惜璟用力夹了下马腹，追上白朦，两匹枣色骏马齐头并进，白惜璟笑着回答说：“的确不想离开，如果不是为了凤凰图腾，恐怕这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九白山，但，无论如何，这一次都必须去峨眉弄清真相。”
白朦皱眉，呵了一声吁，停下马，“师父，如果去了峨眉，还是弄不清凤凰图腾的由来，怎么办？”
白惜璟拉缰绳停下，扯了扯缰绳掉头到白朦跟前，“那就回九白山。”
哒哒，骏马踢了下蹄子，白惜璟握紧缰绳，轻松的语气调侃说：“就是可怜我家朦儿了，以后为师若是再说梦话，你便回自己小院，我们，分房而睡。”
白朦伸手抓住缰绳，引着白惜璟的马靠近自己，挑眉看着她，“师父，分房睡是不可能的，若师父怕说梦话，徒儿每夜操劳一些，让师父累得睡着，便不会说梦话了。”
白惜璟脸颊微红，“放肆，等回无凤宫，罚你面壁三个月。”
“三个月？”饱含深意的眼神扫了眼师父腿间，“没有徒儿伺候，师父要自己解决吗？”
“白朦！”白皙的脸皮滚滚发烫，白惜璟扯回缰绳，嗔了她一眼，促马离开。
这徒弟，越发流氓了。
看师父一脸娇羞，白朦大笑起来，见师父的马越跑越远，没有半点等自己的意思，赶紧认错，“师父，我错了，等等我。”催马追上。
颠簸的马背，震得臀部发疼，太久没有骑马了，臀和腿都吃不消，看了眼不远的秦州城，白惜璟勒马停下，“朦儿，此去峨眉，并不着急，我们在秦州城换辆马车吧。”
马车……
狭小的车厢，铺上上好的褥子，可以做很多事情，白朦想入非非，当即同意，“好。”
两人入城，目不斜视，径直往长悦酒楼而去，没看到城门边茶摊上，正喝茶暖身的司离，银白软甲，裹着藏青披风，手边放着一把刀。
司离一眼便认出了白惜璟和白朦，立即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拿起刀追了上去。
已到中年的赵仲安，蓄起了胡须，看起来依然精神奕奕，久历沧桑的眼神沉静稳重，右手拨动算盘，左手一笔一笔数账目。
门口的迎客小厮换过无数任，早已认不出白惜璟和白朦二人，“两位客官，里面请。”满脸堆笑热情地把两人迎进大堂，问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拿下挂在肩膀上的抹布，手脚麻利地擦起桌子，“客官，这里可以坐。”
白惜璟看了小厮一眼，径直向柜台走去，赵仲安正在算账，察觉有人靠近，按住账本抬头，对上那双清冷的目光，愣住。
“仲安。”白惜璟叫了一声，赵仲安回神，激动得有点想哭，“宫主，您怎么来了？”合上账本走出柜台，抬手说：“楼上请，楼上请。”
看到白朦，拱手喊道：“少宫主。”
白朦点了点头，走到白惜璟身旁，四目相对微微一笑，白惜璟转头对赵仲安说：“不必去楼上了，仲安，能不能帮我们备辆马车？”
“马车？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赵仲安忙不迭点头，转头对店小二说道：“阿贵，去准备马车，要最好的。”
“是，掌柜。”阿贵转头去了后院。
等待的空挡，白惜璟和白朦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赵仲安亲自泡了茶，微微弯腰站在白惜璟身旁。
白惜璟看了他一眼，“仲安，坐下说话吧，这些年，过得可好？”
赵仲安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在对面坐下，说：“好，很好，对了，你和少宫主的喜事，我没能去参加……”
白惜璟满不在意地喝茶，说道：“没关系，我知道，酒楼这边很忙。”似想起什么，放下茶杯问道：“你怎么想到把女儿送上山练功学武？”
说到女儿，赵仲安满脸自豪，“慕景自幼聪慧，三岁便能识字读书，酒楼里来来往往常有侠客剑士，我见她对刀剑武功感兴趣，便送上山了。”
“嗯，她资质不错，确是可造之材，若能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听到宫主的亲口夸赞，赵仲安热泪眼眶，“若慕景能有宫主三分本事，我便无憾了。”
“掌柜的，马车备好了。”阿贵回来，看到掌柜眼眶发红，还抬袖子偷偷抹眼泪，下意识转头看向白惜璟，眉目俊秀，温婉大方，长得很是标志，掌柜的哭什么呢？
不会是什么朱砂痣白月光吧……
正胡乱猜测，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阿贵身体冷得一抖，扭头便看到一旁的公子眼神不善地看着他，阿贵赶紧低头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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