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晚风轻拂，人也不燥。
胡小鱼和明瑜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隐约和当年的情形重合。
胡小鱼从艰难开口到缓缓述说，把那几个月的心路历程一句一句托出。
“阿瑜，我不是因为不信你，所以骗你。”
“是我知道，就算告诉你，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没有妖丹，我回去就只能待在那里，再也不可能出来。”
“若我合该困在妖族一生，我又何苦连累你为我耽搁。”
“不如让我自己来承受了。”
... ...
“我不是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要是你把我当怪物，我怕自己伤心死。”
“很傻对不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胡小鱼流着流着泪又笑出来。
明瑜听她一句一句的剖白，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三年前，我还有话想说的，我想把房子留给你，我想再好好地说一些话，说一些只有我懂的道别...”
“可是来不及了。”
“我追到机场，你已经走了，我当时就觉得，啊！我完了。”
... ...
“阿瑜，你别哭，”胡小鱼转头看，明瑜早已泪水涟涟。
她抽了纸巾过去，明瑜接过浸掉眼中的泪。
胡小鱼又继续问，“阿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明瑜深盯着她的眸眼，垂眸放下纸巾，清了清略显沙哑的嗓子，才开口道，“小鱼，其实我这些天也想了很多，造成我们现在这种局面的原因，不止在你。”
“我也有责任。”
“或者说，很大的责任。”
“阿瑜...”胡小鱼望着明瑜，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显得有点茫然。
明瑜眼睛稍红，对她淡然一笑，“原因可能有点长，你想要听吗？”
胡小鱼忙不迭地点点头，“要听。”说完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明瑜问。
“我想躺在你怀里听...”
明瑜看着对面这双澄澈的眼睛，稍一犹豫，还是点点头，胡小鱼顺势躺在明瑜的腿上。
明瑜感受到怀里的直视，还有点不习惯，理了理头绪后，才娓娓说起来，
“在遇到你以前，我是做好了孤独终生的准备的。”
“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别人很难再触到我的近前。”
“我没有想到过，会有人以这种方式闯进我的生活。”
听到这里胡小鱼暗喜地翘起嘴角。
“以前无事读诗，有一句是‘为了避免一切结束，你拒绝了所有的开始。’”明瑜的眼睛看着视线以外的远方，“我怕离别，怕伤心，怕又是我一个人。所以即使我很喜欢小猫喜欢小狗，我也从来不养。”
“不防那天遇到了你，看到那双滴溜溜的清亮眼睛，不知怎么就心血来潮。”
“我是狐狸！”胡小鱼在明瑜怀里略显委屈地强调。
“我知道了。”明瑜轻笑。
“我最初很高兴有了这么一只小东西，可以让我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点甜分。”
“给你买狗粮、洗澡、带你去医院，和店员谈论周边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温暖，我的家里不再是我一个人了。”
胡小鱼却又想到当年那个卖狗窝的店员，不知怎么的，也知道她没什么威胁，可就是忘不掉她，每次想到，都忍不住瞪明瑜一眼，这次也没忍住。
“后来...后来你...”明瑜脸上略带桃红，责怪地看了怀里妖媚的人一眼，胡小鱼立刻会意她要讲到哪里了。咳咳，自责，自责是最主要的。当然，自责之外嘛，也有一点小小的不足为外人道的窃喜。
“那天早晨你不告而别，我很委屈，也很生气，以为你是在拿我玩无聊的游戏...”
胡小鱼连忙拉过明瑜的手，否认道，“我不是，我当时是害怕你因为我的冒犯，而...所以我想让你把我当成梦中情人，觉得这样你就会更容易接受我...”
这件事一直是明瑜心里的疙瘩，她想了很多原因，可是听到这么扯淡的脑回路，她还是有点无语地皱了皱眉，“你觉得...”
“什么？”
“你觉得看到镜子里满身狗啃一样的...吻痕...我会分不清虚实？”
胡小鱼听了也臊红了脸，扣着明瑜的手，心虚地低声狡辩着，“哪里有满身哪...”
明瑜没好气白她一眼，根本不想就这件事的那啥细节去纠缠，她抽出手来，又继续说，
“后来，你多此一举地来找我解释，我不想理你，但又忍不住心软。”
“你很厉害，我对你老是心软...”明瑜皱眉想着。
胡小鱼听得心里甜滋滋的，不要脸地自卖自夸道，“可能因为我艳冠群芳，阿瑜其实早就看上我了吧。”
“没有，我当时更喜欢陆以...”明瑜耿直地回忆着，说出口才觉得不太对，一低头看，果然某狐的脸都快绿了。
她心虚地眨眨眼，非常明显地转移了话题，“我的意思是，也许是因为你先是小狐狸，已经先用奇怪的方式瓦解了我的防线，所以对你我根本就心狠不起来。”
胡小鱼显然没被这补救安慰多少，兀自气哼哼地鼓起嘴，又强硬地拽过明瑜的手，从那指缝间插过去，将十指扣得紧紧的。
明瑜自觉有点理亏，也就由她，继续道，“后来你下雨跑来，还说什么要负责的话...我就觉得我可能太武断了，也许，你只是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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