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外面有一个铺着石板路的小院子,院里种着栀子花,味道清雅,甜甜的,胜过任何香水的芬芳。大自然才是那位最伟大而神奇的调香师。
蒋泊皱起眉头抽烟,火星子在夜色里忽明忽暗,“东子,给我个解释。”他一边说,一边烦躁地踢着石子。
赵东临躺在香樟树下的石凳子上看星星。他的语气像闲聊,“大家一起吃顿饭嘛,又没什么。”
“……”可他不喜欢。不聚在一起吃饭的话,蒋泊不会像现在这般烦。
“而且,人家都有你孩子了。”
“不是我的。”蒋泊当即否定。
可这句话,在赵东临看来无非是一撕就破的薄沙,虚伪到死。“她是个特别的女人。”
“……”
“单是一双带梦的眼睛便足以倾国倾城,何况还是那么个性子,让人有无尽的征服欲。”
“……”
“像罂粟。”
蒋泊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着,又点了一根,猛吸上一口,火花嗖地亮起来,“你喜欢她?”
赵东临哈哈狂笑,“我可不敢。”罂粟美艳,却绝望,有毒。
“……”蒋泊垂了眼眸,投下一片阴影。他淡淡吸了一口烟,明显比刚才轻了很多
“和小甜在一起的梁济,很实在。”
“……”
“只可惜是个备胎命。收不住她。”
蒋泊舒气,又轻又缓,把力度控制得很好。他不想让人看出来,连赵东临也不例外。“我喜欢的人是卿青,从以前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赵东临坐起来,伸手从花坛里刨出一坨泥,掰成一块一块的,朝蒋泊身上丢去。“你特么就给老子装吧。”
蒋泊爱干净惯了,见那么脏的东西飞过来,立马像蛇见了雄黄一样扭来扭曲,连连躲闪。“你要死啊,扔我作甚?”
“老子问你几个问题,你特么能答出来,我就不丢了。”
“……”蒋泊默认。
“卿青现在在哪儿?”
“肯尼亚。”
“多高?”
“1米67。”
“喜欢什么花?”
“Iris(鸢尾花)。”
“你上次见到卿青是什么时候?”
“昨晚睡觉前。”
“老子没说照片。”
“……”
“你回答我啊。”赵东临把一捧泥全部丢出去,像天女散花。
蒋泊没法逃避。几块泥粘在了他浅色的衣服上,脏兮兮的一团。他抿着嘴不说话。
“少说有个十几年了吧。”
“十六年。”蒋泊记得很清。
“是啊,十六年了。特么十六年不见,我估计我妈都认不得我了。你还能记得卿青?”
“我记得。”
“你记得个屁,关于她的消息你都是听别人转述的。”
“……”
“你的喜欢,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蒋泊不信,
“老子想起昨天看了一本书,题目最适合你这种孙子。”
“……”
“叫《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蒋泊被赵东临的话戳到了心窝子,烦透了,皱着眉头闷声往外走。路过赵东临身边时,不忘狠狠地踹了一脚香樟树。那米粒大小的黄绿色樟花和油绿色的叶子哗哗地落在赵东临身上。蒋泊冷声说了一句,“这个治脚气,全送你。”
——╭(╯3╰)╮——
赵东临和蒋泊出去之后,包间里只剩下蛋蛋,小甜和张小琪。
张小琪穿着一条象牙色极简主义的连衣裙,短款,上面缀着手工绘色的古式宝石切割图案;一双鲜红色的15cm防水台高跟鞋,鞋面由一个个剪裁独到的桃心拼成,像有许多切面,闪闪发光的水晶,是Charlotte Olympia今年的新款;还有那个包,金色的有机玻璃包,绝版货,配着一个漂亮的蝴蝶扣。看来蒋泊待她不算差。
张小琪和小甜、蛋蛋恰好隔着桌子对坐着。她看到小甜是膈应的,自管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听歌,手指左一滑,右一滑地玩着,装作不认识。
蛋蛋垂着头,懊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嘴笨就不该说话。你表哥肯定讨厌我。”
唐小甜却无所谓,挥挥手,“那人是朵奇葩,别理他。”
“一铃,你和他亲吗,他会不会给你爸妈说我是个笨蛋?”
“隔得远。”
“难怪呢,我说不太像。反而……”蛋蛋扭头看向张小琪,“表哥女朋友的眼睛和你看着才相似。”
“是吗?”小甜的眼睛大而清明,好似流年不过,岁月不扰,始终干净如初。但张小琪的却不同了,是另一种味道,藏着繁华故事里的烟雾缭绕,是看不透的风情。
蛋蛋:“我是说形状,你仔细看看。”
唐小甜从手机里找出自己的照片,又瞧了瞧张小琪。如果张小琪卸了妆,抹掉睫眼影和眼线,和小甜的眼形确实挺像的,都是圆圆有点偏椭的那种杏核眼,像小时候玩过的玻璃弹珠。只是张小琪的双眼比小甜的要开一些。
张小琪感到身上灼热的目光,取下耳机,探起头来,质问到:“你们看我做什么?”
蛋蛋老实交代:“说你眼睛呢。”
“好看吧?”骄横的张小琪突然温柔起来,成了在蒋泊面前才有的乖巧的模样。她特意眨了两下,扑闪扑闪的,欣喜地说,“蒋泊也说我眼睛最charming了。”
“哦?”小甜抬起眉毛,饶有兴趣地问到,“我能问问张小姐,和蒋先生认识多久了?”
“……”张小琪对小甜满脸戒备,为什么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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