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厂长看向李桂香，恶狠狠的说，“你问她，干什么了，敢说你不知道。”
蒋厂长看看李桂香，一片茫然，似乎在问，什么事？李桂香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愣愣的看着他，一头雾水。蒋主任说，“我们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个地方做错了你就说吧，发那么大火干什么？”蒋主任的口气明显带着不瞒。
辛厂长对着李桂香说，“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的住啊？你当我这个厂长是个摆搭？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李桂香的头“嗡”一下大了，她好象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一下就白了。蒋主任问，“李桂香，你做了什么事瞒着厂长了？”
李桂香无力说话，辛厂长倒是气急败坏的说，“违反国家政策，破坏计划生育的贯彻和落实，偷偷摸摸的生孩子，你说这事大不大？你这个主任给我一个解释。”
李桂香一看涉及到主任了，这是给人家平添了麻烦，她一时间觉得，厂长是扑风捉影，他不可能知道，林场区这么大，也就许敏芝家人知道，也仅限于他们俩口子。菲菲一次都没回来过，敏芝不说，谁也不可能知道。她一想到这，振作起来说，“谁说的？我什么时候休过产假？谁在背后胡说八道？”
蒋主任说，“对呀，不可能呀。这生孩子可不是发面蒸馒头，一天的功夫就做出来了。生孩子可得十月怀胎。她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大的事，是能藏住还是能掖住。辛厂长，这是不是有人故意造事端，引起混乱。”
辛厂长更加生气的说，“你闭嘴吧。要不是你整天不负责任，任由着她们来，怎么能出这么大的乱子？反应的人说的一清二楚，我为了证实这件事，又派人去作了调查，孩子在小沟山你姨妈家养的。这是大事你知不知道？”
李桂香知道完了，说什么也白搭了。她脸色惨白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蒋主任还有些不相信的说，“在那么个偏僻的地方，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弄错了？”
辛厂长终于火气降下来说，“当然是最知道底细的人说的了。要不然，瞒天过海，我们这辈子都让她给骗了。李桂香，你好好想想，你这是违反国家政策，公然和计划生育唱反调，要开除的，正好现在有下岗指标，你就直接下岗了。本来夏永海也要受到处分，看他说了实话的分上，罚款两千，蒋主任写份检查，我到场部去说，这事就算了。”
李桂香下岗了。她听到这话，腿一软，差一点倒了。多亏蒋厂长扶了她一下。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李桂香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走出的厂长室都不记得了。下岗就下岗，可是为什么还要罚两千块钱？为什么还要牵扯蒋主任？这些年他没少照顾自己，临要走了，又给他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李桂香走出厂长室，还没出那个大院，憋了很久的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哇”一声哭了，软软的蹲在了地上。蒋主任也不敢走，只好站在旁边说，“别哭了。你这么一哭，全厂的人都知道了。让老夏以后还怎么工作？”
李桂香还没糊涂，想想也是，忍住哭，站起身，擦擦脸，脑袋也清醒了问，“蒋主任，你说谁能去告我？这事谁都不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蒋主任随口说了一句，“谁都不知道就好知道了。还是知道的人说的呗。”
李桂香的心一颤：知道的人就许敏芝，可绝不能是她。我俩那么好，她不能出卖我。李桂香缓缓的说，“不能。”
蒋主任说，“什么不能？哎，这人呐，为了什么呢？好了，快回家吧。下岗是跑不了了。不过也没啥，看现在的情形，咱厂子迟早得倒闭。”
李桂香可没心情听这些，她还在想着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许敏芝把这事说出去了？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事。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养的这几年，瞒的多辛苦，连女儿小宁都不太管了，她连妹妹一眼都没见过，就怕她说出去。李桂香也不理蒋主任，慢慢的往家走去。
许敏芝看到蒋主任一个人从厂部回来了，就急着问，“主任你自己回来了？桂香呢？”
蒋主任沈着脸说，“回家了。你进来我跟你说点事。”蒋主任把门关上，严肃的说，“李桂香在乡下偷着生了个二胎，这事你知道吧？”
许敏芝的头嗡的一下：主任怎么知道了？这可麻烦了。怎么办？她没想好怎么回答，可主任咄咄逼人的眼光看着她，她急中说，“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蒋主任不太高兴的说，“你俩那么好，能不知道吗？告诉你吧，厂部知道了，李桂香下岗了。还得罚款两千元。老夏也得受牵连。”
许敏芝的反应决不比李桂香差。她立刻傻了，两个不幸的消息同时袭来，她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揉一揉，好点了。但觉得浑身无力，慢慢的走了出去。她哪里还能工作，桂香下岗了，还给罚了那么多钱，她怎么能承受得了？她静下心来，什么也没说，跟主任请了假就回来了。她没回自己家，直接去了桂香家，桂香头朝里躺在炕上，敏芝进去她也没起来。敏芝脱了鞋也上了炕说，“桂香，你的事我听蒋主任说了，这是谁干得？骂他八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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