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自然不信啊，那人掰开我妹的手心，说生命线很快会变淡，消失不见时就是大限将至。
气得我妈够呛，抄起扫帚追着那人打，追出去好远呢。
但没过几天，我妈忽然发现我妹的掌纹变了。
生命线变得模糊不清。
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妈坐不住了，成天唉声叹气，四处找高人化解。
直到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乞丐，乞丐告诉她一个方法。
抢命。
抢别人的命，延续在我妹身上。
那时我还小，具体过程我也不知道，只隐约记得那年我妹生了一场大病。
瘦的皮包骨头，骨瘦嶙峋。”
秦香雪皱了皱眉头，问牛洪还记得是多少年前吗，妹妹当时几岁？
“十年前，我妹八岁吧，读一年级。
那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同学皆邻居李达溺亡了，十岁生日当夜死的。
李达父母找上门大吵大闹，还把棺材丢我家门口，这事闹得方圆十里都知道。
没过多久，我们就搬家了，从此我再也没回过老家小镇。”
李达？溺亡？
很显然和抢命有关。
也就是说牛小菊的命是抢的别人的，有人代替她死了。
“后来那几年，我妹老吵着要去找李达，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她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和他的感情超过了我这个当哥的。
我妈狠揍了我妹好几次，但我妹就像中邪了，成天念叨着李达的名字。
后来我妈找了一个独眼老太婆回来，叽里咕噜朝着我妹念了一大堆话，直到我妹昏死过去。
醒来后，我妹再也不记得李达了，她的记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估计，李达在她脑海里的痕迹太重了，单独洗洗不掉。
所以，你妹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牛洪点点头，“是啊，所以她成了无价之宝，我妈啥都偏袒她，说我妹能捡回一条命不容易。”
秦香雪想了想，“对了，李家是怎么知道你妈抢命的，按理说除了有道行的，一般人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道道啊。”
“我，我估计李达是知道的，他愿意为我妹续命，但不知道为何会被他父母知道了。
我爸妈赔了一大笔钱，以至于现在家道中落了。”
夜幕降临。
秦香雪和苏辰在地上画起棋盘，优哉游哉下棋打发时间。
牛洪在江边不断踱步，神情越来越焦虑不安。
忽然。
电话铃声猛地响起。
“桥墩下有块破凉席，丢到江里，跟着走，就能找到你妹了。”
牛洪激动地朝苏辰大喊起来。
“我，我妹要来了，我去接她。”
很快找到了破凉席，牛洪轻轻放在水里。
没想到漂流速度非常快，得小跑才能跟上。
十分钟后。
凉席停住了，在一块凸起的石头边盘旋，打转。
牛洪小心翼翼脱了鞋靠近那石头，江面一片漆黑，水底暗潮涌动着。
一只手。
从水底伸了出来，抓住了牛洪的脚。
他顿时兴奋起来，连忙抓住对方的手。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了？”
“别，别离开我，我求你了。
你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多年，好冷，好寂寞啊……”
！！！
哀怨的声音幽幽响起，压根不是牛小菊的声音。
牛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本能地挣扎，想甩掉那只手。
可是。
对方却越攥越紧。
头发。
如同水草般丝丝缠上了他的脚裸。
越来越多。
然后像牵牛藤一般顺着脚裸，往上爬。
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爬上了手臂。
此时牛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粽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耳边忽然传来断喝声，“快，快滴血在头发上。”
可是，手，手已经举不起来了。
“舌头！舌头！”
秦香雪大声喊叫着。
牛洪重重咬着舌头，剧痛袭来，让人彻底怀疑人生。
张嘴，血喷射出，落在头发上。
滋滋声不绝于耳。
头发飞快往后缩，很快没入水里，彻底恢复了平静。
猛地。
尖利的哨声响起，原本平静的水面掀起惊天巨浪。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哀怨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听上去格外凄楚，引人落泪。
牛洪眼前一亮，这，这是妹妹的声音啊。
他连忙爬上岸，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地。
很快在桥墩下，看见牛小菊躺在一个烂草席上，瑟瑟发抖。
这一幕有点熟悉。
对了，和道士做出的水中剪影一模一样呢。
“妹妹，走，哥带你回家。”
牛小菊本来半眯的眼睛顿时张开了，但眼眸里却无半分惊喜。
陌生。
敌意。
两种情绪交替着。
“你，你谁啊，我不认识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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