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
“定言?”
清雅的男声和温软的女声相继响起。
书生怎么也没料到,白日里久等不至的那人居然就这般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自己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惊喜压过了一切,书生欣喜若狂地直起身子,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这一次不想他突然不想再顾及什么身份地位,他只想牢牢的握住眼前之人的纤纤素手。
可是,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女子低头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她并未闪躲……
她看见了,那一刻两个人的手分明是彼此穿透而过的!
突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书生的理智也在这一刻回笼,自己之前并未听见推门声,她是眨眼间突然出现的。
两人顿时愣在当场。
她,不是人,而是……
良久,两人沉沉按下心中忧色,又经一番细细交谈,这才弄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长云”乃户部尚书崔吉贺嫡长女,闺名崔常芸,与她所报化名同音不同字。
今日一早,崔常芸本是挣扎着想要起身赴约的,可刚踏下床榻她便突觉眼前阵阵发黑,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意识重新恢复,她便发现自己出现了在这。
本来她还在疑惑自己是到了哪儿,可紧接着她就发现了书生的存在。
而对于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她整个人也是懵懵懂懂的,对整个过程更是全无印象。
更甚至于也是到了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死于那场缠绵近半个月的风寒。
听完崔常芸的一番话,书生才终于知道了她未能按时赴约的原因。
原来她并不是不想去见他,而是没办法去见他。
书生心中暗自感叹,并不由得升起了丝丝窃喜。
心头的大石就此被人轻飘飘的移开,书生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而对于崔常芸突然出现在书房这件事,两人又经一番推测试验,终于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浔河春市图。
对,就是书生这一整日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幅《浔河春市图》,是它将芸娘带了过来。
两人也是实验了多次,方敢确定崔常芸和这画卷的联系。
她可以自由出入这画卷,并能在画卷之内修养魂体,可却也绝不能离开它一丈之外。
弄明白了崔常芸出现在这的原因,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诸多原因,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把崔常芸的魂魄送回崔府之事。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两人就这样被一幅画联系到了一起。
每晚书生在案前挑灯夜读,芸娘便在旁默默看书,两人静静相陪,浅浅相依。
他们都不曾谈及未来,亦从未言过相守,可感情依旧越发细水流长。
从记忆中回过神,书生珍惜的看着画卷,看着画卷上的那人,心中满是温柔。
是这幅画,牵引着两人相遇相知,也是这幅画将死后的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芸娘,我回来了。”
他声音满富温柔的同画中人打起了招呼,并未期待有人回应。
自自己的身体隐有不妥开始,芸娘便再不愿从画中走出来了。
初时他只以为是自己不知在何处惹了芸娘的气,芸娘才不肯现身相见,后来才知道芸娘是发现了自己的病和她的联系,不忍再伤到他才会如此。
再到了后来,芸娘便连话也不大和他说了。
今日却有所不同,画中人虽依旧未曾现身相见,却有轻软的询问声从画中传来。
“定言,你今日怎回的这般早?”
出乎意料的得到了芸娘的回应,书生自然欢喜异常。
知道她是因着自己今日的不寻常而担心,书生便连忙将对母亲的说辞再同她说了一遍。
芸娘见他确无大碍,放下心来便也不再出声。
书生也不介怀,自顾自的又同她说了会话,知道她在听,书生便已心满意足。
他并未将今日碰见严溪两人的事说与她听。
一是尚还不能确定那符纸功效,免得说出来到时候又是空欢喜一场;二来他也不愿让芸娘知道已有“道士”知晓了她的存在,到时候徒惹烦忧。
在书房温了一整日的书,直到夜间回房歇息之时,书生这才从怀中掏出那张早经染上自己体温的驱邪符。
借着烛火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作为一个行外人确实看不出什么门道,他便不再费神,依言将之烧化冲服。
喝完又细细感应了一番,见身体并无甚明显变化,想着许是不会起效得这般快,书生便也抛却杂思,静心歇下了。
却说那一边,严溪两人自书生摊前离开。因着两次出手都失望而归,严溪心中也不由有些消沉,是以一路上都颇为沉默。
凉越时不时的转头看向严溪,知道她这是为两次的失利而烦心,便微微晃动两人交握的手,示意严溪看向他。
严溪顿足便见他满眼诚挚的仰头看着自己,一边用稚嫩的语气声音糯糯的安慰道。
“严溪姐姐别难过,这两条路走不通咱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呀,慢慢来总能成功的!”
“嗯。”
严溪听到他的安慰脸上流露出浅浅笑意,低低的应了一声。
严溪其实也不是难过,只是人在接连受挫的情况下总难免会产生些消极情绪。
本来过不了不久她自己也能调节过来,可对于凉越的善意安慰她依旧颇觉受用。
严溪就此驱散了心中的失落,重新振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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