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惠说了句：“啃吃野人的，应该跟啃吃雪鸡的是一种东西，数量多、体型小，看来‘避山兽’对这种东西有用，我们靠近之后，它们就遁避了，那些血线，就是它们逃走的痕迹。”
“避山兽”有用……
江炼脱口说了句：“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伤不了孟小姐她们？”
倪秋惠却脸色凝重：“很难说，希望人别太分散，跟着老四、老七和千千的人，应该没问题，但万一落单、迷路，那就不好说了……你们也一样，不能离我太远。”
说完，看了一眼那半条胳膊，双手略一合十，旋又放下：“走吧。”
神棍结巴：“不……不收尸？”
问完了，自己都觉得荒谬：怎么收，难道扛条胳膊走吗？
倪秋惠跨过雪野人的尸体：“人已经走了，皮囊收在这片山，跟收在那片山，没什么区别。咱们山户，习惯死后与山同葬，他这也算收骨昆仑了。”
神棍惦记着“不能离三姑婆太远”，见她已经往前走了，也想跨大步跟上，奈何脚上有缚绳，一脚跨不过去，急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大叫：“小炼炼！小炼炼！”
江炼回头一看，心里真是要叹倒一座山，他大步过来，身子一矮，神棍还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江炼的肩膀已经顶住他胸腋，把他整个人扛转过来，又放下。
顺便埋汰他：“你说你这捆手捆脚的，除了造成行动不便、顺带麻烦他人，还有什么作用？”
神棍坚持己见：“那不一定，说不定什么时候，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江炼懒得理他，大步去撵倪秋惠，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一个转弯，眼前豁然开朗。
居然顶高底也阔，像是肠道上生出的大瘤子，面前是一片斜向下的坡地，而对面远处，接着这个“大瘤子”的肠道里，隐约有杂乱灯光。
江炼心头一喜，回头看倪秋惠：“三姑婆，会是咱们的人吗？”
声音很难传过去，他把手电调到最大档，向着那一处乱晃，很快，里头的人就被惊动了，那一头的手电光柱也多起来，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还向着这头招手，声音也嘈杂，但被吞得厉害，听不真切。
江炼大喜，几乎要笃定孟千姿也在里头了，第一个下了斜坡。
***
对面休憩着的，是含景茹司在内的八个人。
他们刚刚被灯光惊动，这才注意到有人影下坡，猜到了是自己人，个个变了脸色，小跑着往这头来，双臂竖过头顶，不断交叉又分开，大吼：“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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