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席让有些为难。
“很快的，就几天。”
席让这才走了。
严笙没直接回办公室，先跑楼梯间去抽了一支烟。
如果顺利的话，几天之后这手续也不用办了。
严笙回到工位，旁边坐的方文嗅到淡淡烟味皱眉头，“烟鬼。”
他没说话，坐下去，电脑屏幕上还是效果图，他摸出手机打开网页看，方文瞥了一眼，“从席让叫你出去到现在多久了，还偷懒？”
他拧眉刷网页，“这事儿比较急。”
方文凑过来，“什么事？”
结果看到严笙在浏览租房信息。
“你要租房子？”他问。
“嗯。”
“这么突然？”
严笙手指在屏幕上划，“再不找就要流落街头了。”
方文扯扯嘴角，“你最近越来越神经病了，昨天那饭局就是，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愣了一会儿，没有抬头，慢慢回答。
“我在证明自己不是一条狗。”
出租的房子是很多，可合适的也不好找，华庭在市中心，严笙不能住的太过于偏远，最起码公交和地铁要可以直达吧，这样一筛选，看一眼剩下的，发现都好贵。
他愁眉不展了一整天，在小本子上算自己的工资和每个月的开销，方文中午的时候路过看到了，摇摇头，“就你这收入水平连养你那辆长脸的车都难。”
他回头，看周围没人留意，压低声音道：“你以为那车真是我的？那是景先生的。”
方文一愣，“那你昨天瞎说什么大话。”
他叹口气，“我都说了我有计划的。”
“不想说拉倒，”方文撇撇嘴，“就你这样昨天还请整个部门的人吃饭，看吃不穷你！”
“别说了，”他捂住半张脸，“我就是趁着咱部门还没扩编赶紧请一下，要是扩编以后那些新员工进来，我就请不起了。”
方文：“……”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他问：“房子看好了吗？”
严笙摇摇头，表情有些失落，“我看了一下，要么城中村，要么四环以外。”
方文坐自己椅子上，表情悠哉，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四环以外上班就是长征啊。”
严笙一脸苦闷，继续去看自己的小账本，好一阵子，方文声音又慢慢传过来：“或者我可以暂时租给你一间房子。”
严笙一愣，回头看他。
“我房子是Lft，是空的，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可以住。”
严笙说：“那多不好意思。”
“哦，那算了。”
方文转过头去，他叫出来，“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应该再盛情邀请我一下啊！”
“为什么要盛情邀请？我又不是很想你去住，”方文白了他一眼，“只是看你似乎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才提个建议，现在风言风语这么多，我才不想再被你拉下水。”
“无家可归”那几个字仿佛戳中他心口，杀伤力极大，他脸色瞬间晦暗下去。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会随遇而安，从失去母亲到薛家，他当时认命地在薛家任劳任怨，后来浮萍一样漂到了景相宁身边，景相宁不同于薛朗轩，过去很多个瞬间，很多个同床共枕的夜晚，他在景相宁身边找到内心的宁静，他觉得那就像是归宿。
然而现实打脸，不是的。
那都是幻觉。
方文见他黯然伤神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
“算了，你想住的话就过来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拉下水。”
直到下班回天琴湾严笙都在想方文的话，最后还是将这个选项给排除掉了。
的确，如果有一天让部门的人再知道他和方文住一起，那不光方文受困扰，他的名声就更没法说了，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将自己名声搞臭的准备，也没破罐子破摔到那一步。
景相宁还没有回家，严笙知道他八成是要跟陶万熙吃饭的，就也懒得做饭了，新换的营养师跟厨子给他弄好的饭看起来颜色很丰富，吃起来完全没味道，他吃的很痛苦，可被柳姨眼巴巴盯着，也不好剩，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然后上楼打开电脑继续看租房信息。
这天景相宁被陶万熙缠了一阵子，回来很晚，严笙等不及索性洗过澡就睡了，半梦半醒间落入一个怀抱，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朦胧中感到男人的吻细细碎碎地扫过他的脸和唇。
第二天周末，是个阴雨天，早上他在景相宁怀里醒过来，景相宁正盯着他看。
目光很专注，他揉揉眼睛，嗓音带着惺忪睡意：“你看什么？”
景相宁问：“清醒了？”
他很没形象打了个哈欠，逗的景相宁笑起来，手在他腰间轻掐，“真能睡。”
他神色恹恹，“困啊。”
景相宁在他前额吻了一下，“困就多睡一会，你是应该多休息。”
说罢放开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漱，他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却突然没了睡意。
他想起那一夜，他爬上景相宁的床，第二天他也是这样在浴室外面等他，试图勒索他，那时候他听着水声，忐忑极了。
过去有多久了？
好像也没多久，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景相宁出来的时候，严笙躺在床上眨眼睛，哪里还有要睡觉的意思，他正系领带，过去轻轻敲了一下他脑袋，“帮我。”
严笙很听话的起来为他系领带，****，微微仰着头，表情很认真。
他问：“你今天还要加班？”
景相宁“嗯”了一声，待他系好了，转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张卡，递给他。
“这是之前你丢的卡，已经补了，里面又打了三百万，总共是六百万，你拿着。”
他愣了一下，旋即笑，接过来，“谢谢景先生。”
景相宁手抬起他下巴，“真心的？”
他唇角的弧度其实有些僵硬，努力将话说的像是在开玩笑：“难道要我摇尾巴吗？”
景相宁粗粝的指腹擦过他的唇，轻笑，“嘴巴还是不饶人。”
说罢转身，想起什么又说：“我听席让说你忙的顾不上去办牌照？”
“这几天确实有些忙，下周再说吧。”
景相宁眉心微蹙，去拿手机，“尽量快一点，这房子也要转你名下去，需要时间，别拖拖拉拉。”
他说：“好。”
还真是挺乖的，景相宁出门前回头看他一眼，只看到他****，低头看着那张卡，若有所思。
房间里弥漫淡淡的茉莉香气，景相宁恍然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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