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他被抱起,被人放在床上,他朦胧里睁眼,看到景相宁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小腹那里有个热源,景相宁低着头,温柔注视,手抚他的小腹,他涣散的意识逐渐聚拢。
“我吵醒你了?”景相宁愣了一下。
他揉揉眼睛,不答反问,“贺总呢?”
“走了。”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因为刚醒,声线有些哑意。
景相宁说:“没事,医生说你这个阶段比较嗜睡,你想睡就睡吧。”
说完,躺他旁边去,抱住他。
他心底里那种厌恶的感觉又涌上来。
他控制不了,景相宁这种控制欲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他说:“你松手行不行,你这样我睡着不舒服。”
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眼底哪里还有睡意。
景相宁怔了一下,过了几秒,手臂挪开,松了一点,依然搭在他腰间,在他耳边出声:“你今天用了电脑,对吧?”
他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卧室里面有个笔记本电脑是景相宁给他买的,怕他会无聊心急,用来让他打发时间,这台电脑今天被他用来查流产手术和医院。
景相宁又慢慢问:“用了就用了,本来也是给你的,可为什么用完之后,你要清除缓存,所有浏览记录,还有,你到底看了什么?”
卧室里没有开灯,银色月光由着落地窗倾泻一室,映照在严笙的脸上,倒是遮掩了他的苍白。
他神经紧绷,好几秒,才说:“怎么,现在连我上网做什么都要查了?我连这点自由也没有了吗?你要不要干脆连我手机都收掉,然后把我锁在这间卧室里,等孩子出生?”
景相宁闻言,眉心微蹙,凝视他的眼睛,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不耐烦,抵触,抗拒,以及……
厌恶。
景相宁心里堵的慌,许久,开口:“我不想怀疑你,你也不要给我怀疑你的机会,严笙,我不会放手,你得试着接受我,没有那么难的,你忘了吗?我们以前在一起也很好。”
他不提从前还好,提起从前,严笙没办法冷静,咬牙切齿,“废话,你当然觉得好,你左拥右抱,任由陶万熙踩在我头上!”
因为气愤,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也大起来。
景相宁默了数秒,说:“继续。”
他一愣。
“你喊出来……你骂出来,你可以打我,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好受一点,你用什么方式对我都可以,只要你不伤害孩子。”
他注视着他的眼底溢满悲哀。
他突然开始想念,想念最初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严笙乖巧顺从的温柔姿态,那时候的严笙多好。
“……”严笙怔了好久,最后沉默着翻身,背对着他。
严笙心底有气,可是骂他打他有什么用?他痛恨做无用功。
他觉察到背后男人的胸膛紧贴上来,男人的手依然搂着他,他恶心的想要吐。
……
景相宁说了要给严笙做饭,后来的几天还真的一天不落亲自下厨给严笙做饭。
围裙穿在他身上有种违和感,有时候严笙看着他在厨房忙碌,会有些恍惚。
要怎么原谅,他学不会,他这辈子真正称得上深爱的,就只有一个景相宁,可是景相宁先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他伤透心,现在又用对他的禁锢让他无法喘息,以至于生出些反感来。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痛快恨景相宁了,可景相宁又这样温柔,给他承诺,照顾着他。
他恨极了景相宁永远不给他一个干脆,更恨极了摇摆不定的自己。
几天后,他向景相宁提出要去建筑设计部上班。
话是在饭桌上说出来的,景相宁闻言愣了愣。
他说:“你那天叫方文来,他说过,你答应我可以回去进入正式项目组的。”
景相宁放下筷子。
“对,我知道你会心急,所以同意你上班,但是医生说过前三个月很危险,所以你等三个月后再去。”
他一愣,“那三个月后竞标都到什么阶段了?”
“这是长线项目,三个月后你进去还可以,应该是在标书制作的后半段。”
他压抑着情绪,“我去的越迟,不服我的人就越多。”
“没有人会不服你,你是我的人。”
他说:“你这就成滥用职权了。”
“对,我就是。”
景相宁话说的有些欠扁,关键还是很认真的模样,他犹豫几秒软了调子:“可是我想去……”
景相宁一愣。
严笙话说的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些天除却那天贺清扬来了他看到严笙笑,之后严笙和他之间的气氛一直就很压抑,严笙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心软了,“这样吧,我安排人接送你上下班,你要严格按照朝九晚五时间上班,不准加班,工作量这边我会和方文交待一下。”
什么叫安排人接送上下班,分明就是监视的手段,他看穿,但是不拆穿,假装很高兴,唇角勾起来。
“好,谢谢你。”
景相宁笑说:“对我说谢谢啊?”
他抿唇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景相宁看的心里一动,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桌角,抬手拉他的手,“过来。”
他抬头,愣住。
景相宁说:“光用嘴说没诚意。”
说话间另一只手在自己脸颊点点。
他忍不住笑了,娇嗔道:“流氓。”
景相宁不屑,“我要是真流氓就会让你用嘴做点别的,快。”
严笙听出他的暗示,脸发烫,他居然还催,好像迫不及待,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夸张发出mua一声响,然后离开一点,坏笑:“我嘴巴上都是油你也不嫌。”
景相宁也笑了一下,“不嫌,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嫌。”
“那万一我有一天老了呢,我满脸褶子头发白了,牙齿也掉光了,”他开着玩笑,“你难道不会去外面找那些年轻漂亮的小鲜肉?”
景相宁略一沉吟,“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不如绑住我,明天就和我去领证,我叫我律师团做公证拟个协议,婚后所有财产都归你,房子公司股权都是你的,这样你就不怕我去找别人了。”
他这一席话说的顺利,严笙呆住,好几秒,才笑:“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明天就可以让律师团去做这件事。”
他言语间,眼底隐隐有期待。
严笙突然不忍心再看,景相宁的期待让他觉得害怕。
“赶紧吃饭吧。”他说。
景相宁抿唇,有些失落,但是想起贺清扬的话,觉得不该操之过急,便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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