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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文学 >> 凛然大义[阴阳师] >> 山水知我心

山水知我心 1/2

时间实在是过的快极了,在爱宕山上的妖怪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草木便已经了然:秋来了。

大天狗住的地方果香四溢,像往年的每一个秋天一样,堆了许许多多的空酒坛。

闲的无趣、或是习惯使然,他年年采果子酿酒。

酒吞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来过爱宕山了。一年又一年,未开封的酒坛就这样静静埋在泥土中,表面全然看不出曾经翻掘过的痕迹,铺满厚实落叶的地下早已数不清有多少坛美酒。

今年春天,在大天狗见过源博雅之后,以为可以与他一同赏花、一起畅谈,像朋友一般——源博雅算是他唯一一个人类朋友了吧。可仔细想想,源博雅年年与他饮酒采果的那段日子,竟已完完全全隔了一世,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思索至此,大天狗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有些原本藏的很深又填满的地方忽然被挖空了,看不见、摸不着,却实打实地存在着一个无法填补的洞。

前世的大天狗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即使是常常伴在左右的追随者,也只是鸦天狗这般为了力量而向他臣服的妖怪罢了。这一世,他以为依旧是独自前行,重复经历一次前世的种种。然而,事实与他想象中恰好相反。

这一切,不像是安排好的命运,倒像是阴差阳错。

大天狗心中一突,感到有些落寞。

神的游戏……吗?

……

清晨的一切都那么安静而随和,朝霞映着漫山遍野的红和黄,显示出一片绮丽的色彩。

花鸟卷打了个哈欠,远远望着大天狗,伸了个懒腰。

一袭白衣的大天狗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鸦色的羽翼温顺地铺在地面,身侧倚了一个干净的坛子。她瞧见大天狗呆呆地看着天边,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若不是他周身极为孤寂的情绪,实在是一幅极美的画。

花鸟卷心里却是担忧,大天狗大人时常沉思,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吧,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大天狗大人深谙他们的喜好,他们却丝毫不了解大天狗大人,这样的差别,让她怎能不难受。

想起初次见到大天狗,她化形还没几十年,对于一只妖怪来说也只是个懵懂的年纪。风神将她送给大天狗,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从前主人的屋子已经倒塌枯朽,她无处可去,见黑夜山环境尚可,便安稳地住了下来。

无数日夜过去,她对大天狗有了一个又一个新认知,她原本以为的“冷漠”“粗鄙”“暴戾”,没有一个出现在大天狗身上,相反,大天狗有着不自知的温柔,就连护短,也显得那么可爱。她是因为守护与思恋而化身的妖怪,能力自然也与其有关,不知何时起,她也有了守护大天狗的念头——也许是很久以前的那天,大天狗为自己挡下了酒吞童子的试探吧……

花鸟卷呆呆地看着大天狗的侧脸,正如大天狗也在凝望着天。

她看不出大天狗的喜恶,看不出大天狗的喜悲,唯有在山上的妖怪们惹事时,才能看得见他表情中掺着些无可奈何,然后干脆利落地为他们处理麻烦。

这样的大天狗大人,太过吸引他们。

她不是看不透风神对大天狗大人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也不是看不透酒吞童子对大天狗大人的兴趣,只是爱慕大天狗大人的妖怪太多了,甚至连她自己也希望,如果大天狗大人永远不属于任何人该多好。

可是,那样太孤独了,不是吗?

“大天狗大人……”花鸟卷忍不住出声呼唤。

大天狗回过头,蓝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似是不很明晰。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逆光的情况下有种几近透明的感觉,像是在风中渐疏渐离的熹微,不知何时就会消逝。

“大天狗大人,您在想什么呢?”花鸟卷见大天狗不应声,便又问道。

大天狗又将头转回去,双眼被愈来愈盛的阳光打的更加通透,像宝石一般晶莹。

在花鸟卷即将放弃询问的时候,大天狗的声音便传过来了:

“我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声音很轻,好似被秋日的风吹散了,抓不住一点痕迹。若不是花鸟卷时刻注意着大天狗,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大天狗大人,您是在想萤草她们吗?”花鸟卷心中惊奇,大天狗居然会思念她们这些小妖吗?还是因为住的久了,总会有一丝感情呢?

“不是。”大天狗否认,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花鸟卷的神情渐渐变得恐慌,她不知道大天狗说的“他们”到底是哪个“他们”。是萤草小鹿男他们,还是他所思念的人?若是萤草遇见了什么不幸,她为什么会不知道?萤草临走之前,可是给了她传送消息的蒲公英啊。

所幸,也许是巧合使然,下一刻,门口就出现了多年未见的身影。

花鸟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也太突然了!?

“大天狗大人!我回来啦~”出现在门口的,是声音依旧软糯,却换回了一身绿衣的萤草。

“萤草!”花鸟卷很是激动,连忙跟她打招呼。看来,大天狗大人所说的“他们”另有其人了,可……又会是谁呢?

“花鸟卷姐姐~!我好想你!”萤草甜甜地笑,仿佛又变成了初见时那个柔弱的小姑娘,曾经深入麒麟领地浴血的杀气不见了,又像是个普通的小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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