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着狐妖之血的晴明,被人类抚养长大,学习的是如何镇压、驱使妖怪。身为人类与妖怪结合的成果,晴明既想帮助人类,亦想与妖怪建立真正友好的契约关系,两者之间的矛盾在现状之中不可消除,相比之下,晴明的灵魂自觉承受着本该不属于他的压力。
大天狗看着面带微笑的晴明,心中荡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其实,安倍晴明是个可怜的家伙啊。
“那么,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晴明将扇子折起,在手心缓慢地敲击,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道:“原来大天狗大人也会为了无法完成的愿望求助于人啊。”
大天狗瞥了他一眼,不知晴明又从一目连那听了些怎样扭曲的形容,然后从腰间抽出两振刀,放在石桌上。
一振太刀,刀锋凛若霜雪,浑身遍布刺骨的寒意;一振大太刀,艳丽如业火,似是焚烧着罪恶的灵魂。
晴明果然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将视线全部投至两振刀上。
“这是妖刀?”
“被源氏制作的人形兵器,一振注入了人类的灵魂,一振与妖怪锻为一体。”大天狗为晴明解释。
晴明的神色微变,不可置信道:“人类的灵魂……?”
大天狗知道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的必要了,继续说道:“他们被源氏强行结下契约,现在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不愿再被源氏束缚。”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晴明接道。
大天狗点头。
晴明在庭院中踱起了步子,望着明月,口中喃喃自语,“源氏……竟然已经做出了妖怪兵器吗……”
半晌过后,晴明来到石桌前,手指在冰冷的刀面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坚硬钢铁下灼热的灵魂,“我可以将源氏的契约抹去,只不过不是单纯的‘清除’,而是用我的式神契约‘取代’,不知他们可否愿意?”
大天狗向后退了几步,为晴明让开空间,“既然能带到这里来,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听罢,晴明眼中笑意加深,转过头来看向大天狗,月光投在他的眸子里,犹如盛着一碗银汤,“那——我帮了你的忙,你要拿什么偿还我呢?”
大天狗愣住,似乎没想到晴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再看他眼中虽浮着些许温暖的笑,却是有几分认真的。
晴明是真的在讨要回报。
大天狗沉思片刻,也认真地回答了,“你想要什么?”
力量,财富,权力,美色,除了这些,大天狗不知道人类还能有怎样的图谋与贪欲。但大天狗也知道,这些东西不会被晴明放在眼里。
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晴明收回放在刀上的手,朝大天狗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步伐极为缓慢,尚未化形的灵识从暗夜中探出手,试图挽留他的脚步。晴明不愿伤到它们,全部轻柔地躲过了。
大天狗略微恍惚,温柔到近似虚幻的晴明,也会有恶的一面啊。
不然,他如何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呢?
“我想要……”
晴明唇边噙着笑,站到距大天狗一尺之距的地方,抬手,折扇直指前方,“你。”
“我想要的,一直是你啊……大天狗。难道,你忘了吗?”
记忆飞速倒退到与孩童时的晴明相处的时光,学会式神契约的晴明总会努力地向自己露出近似讨好的笑。
晴明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他也一直记得。
“大天狗,你愿意做我的式神吗?”
不止一次、两次,而是数十次、成百次地说过。
现在,晴明又一次表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期望。
大天狗犹豫了,他不想失去自由——虽然与晴明结下契约并不代表失去自由,相反,可能还会有更好的待遇,甚至能找到更快恢复妖力的办法,但是……
起码,不是现在。
大天狗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初让他奉献全部忠诚的那个人是白晴明,或许他不会沦落到那种悲惨的结局。
白晴明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从开始走到最后,一直受着众多人与妖的帮助,甚至,神明都会赐予他便利,助他得到想要的结局。
毕竟,白晴明所要的,就是正义所要的。
所以,黑晴明消亡了。
黑与白,邪与正,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只是,当它们被强行分为两个个体时,便意味着只能留存一个。
目前为止,它们尚且是一个整体。
“大天狗?”晴明唤了几声,没想到大天狗居然发起呆来,是被他吓到了吗?
唉,还是要循序渐进啊。
“你想让我做你的式神?”大天狗问道。
晴明讶然,以往说到这个话题,大天狗总会毫不留情地回避无视了,今日居然……
于是也相当直白,“没错。”
“即使我……没有了强大的力量?”大天狗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几丝颤抖,不是激动,也不是悲哀。
他只是想问清楚,是不是每一个晴明都只是因为“大天狗”力量强大,才生出招揽之意,仅此而已。
“没有了力量?”晴明略有错愕,随即笑了起来,“有也好,没有也好,我眼里注视的,只是大天狗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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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6. 说实话,个人感觉少时晴明比白晴明A多了,也可会撩了,人家是完整的,亦正亦邪又难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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