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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文学 >> 凛然大义[阴阳师] >> 告白

像大天狗这样活的不长不短,时而感到无聊,又没活够的大妖来说,沉睡是最好的荒度时光的方式。

重活一世,大天狗甚至想过,干脆就一直睡下去,睡过这段阴暗与混乱的时光,等到那时的主人公们都垂垂老矣,银丝日渐爬满鬓角——那些受到命运垂怜的终究只是人类,逃不过时光的消磨。

等到一切落幕,曲终人散尽时,他再出来喘口气,开始新的生活。

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大天狗打消了,谁也不知道事情如何发展,万一再有一个不对,他或许再也睁不开眼了。

或者……等醒来后,到处都是八岐大蛇的子子孙孙。

想想就很可怕。

凭借休眠与外界隔绝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沉睡时,若非触碰到强烈的力量波动,是绝不会醒来的,所以也有部分妖怪在梦乡中死去,带着或甘甜或平静的梦境。

大天狗只是单纯的在睡觉,不过比以往睡得更沉,但这种过于沉溺的睡眠带来的缺点暴露的过于快了——

一觉醒来,大天狗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细小繁茂的树叶变为了柔软弯曲的海藻,身下粗糙而壮硕的枝干变为了细密而有弹性的软床,四周布满了会发光的珍珠与珊瑚。通过深蓝的光线望向远处,甚至还能看见透明的气泡和身形灵活的小鱼。

大天狗很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梦游,就算梦游,也不会跑到水里。

天空的妖怪往往厌恶深水,这是完全不属于他们的领域。

这里的主人拥有的妖力正如这片水域,深沉中透出一丝暴虐,广袤不见边岸,深邃不触底端,当猎物完全被包裹进去时,只能不断下沉、再下沉,直至死亡。

大天狗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的荒川之主。

久居深水的大妖正单手撑脸望着他,眸中充戏谑与兴味,这种灼热的目光让大天狗深感不适,别扭地不去看他。

面对这个有过几天共事回忆的“同僚”,大天狗做不到好言相待,但也不会刻意无视,于是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荒川之主不答,只是一味地看着大天狗,修长的手指轻点软榻边缘,鲜活的水藻害羞地蜷起了身体,将大天狗的衣摆包围起来。

眼前的荒川之主没有穿那身看起来就很厚重的青色衣裳,只着一件浅灰的和服,又披着一件绀色的外套,看起来随和不少。帽子也摘掉了,露出一头看起来扎手的凌乱银发,两额的刘海垂下,将冷硬的容颜衬出几分柔和。

大天狗忍不住抬起手,想要触碰大妖两鬓的发丝——他想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荒川之主握住了大天狗的手,将这只手贴在脸侧,眸里含着笑意,“怎么?”

大天狗试着抽回手,却失败了。

绝不能告诉荒川之主,在他戴着帽子的时候,他总怀疑帽子底下那部分是秃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天狗又问了一遍。

荒川之主挑眉,“你竟然没有感觉到?真是奇怪。”说完却没有继续深究,他一向对这些无聊的小事不看重。

他倾身上前,直视大天狗双眼,遗憾地发现大天狗并没有露出类似羞涩的神情,反而还有些冷。

刚刚这大妖明明想碰自己的脸,难道不是那个意思?

大天狗警惕地盯着荒川之主,直到对方松开自己的手,起身远离。

就在气氛凝结之时,荒川肩上忽然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原来是一只水獭。

这只水獭嗅来嗅去,一直爬到大妖头顶。它长得还算可爱,胖嘟嘟圆滚滚,尾巴蓬松。更令大天狗惊奇的是,这水獭头上还顶着与荒川之主一模一样的黑帽子。

大天狗十分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只水獭。

所以,眼前的男人不是荒川之主,这只水獭才是……?

对比男人脸上调笑一般的神情,这很不荒川,再看那只戴帽子的水獭,像极了沉闷慵懒的荒川之主。更重要的是,这只水獭身上的气息与“荒川之主”一模一样。

大天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它才是荒川?”

刚问出这一句,大天狗就闭上了嘴。他有些懊恼,这个问题显得他很蠢,再者,这妖怪不一定会如实相告。

荒川之主一愣,继而受不了似的笑起来,低沉的嗓音格外有质感。他再一次捉住大天狗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向他释放妖力,使他感受自己的气息。

大天狗通过手掌感觉到眼前大妖的胸腔在震颤——他还在笑个不停。

“我没想到……没想到啊……”荒川之主颇为怜惜地圈着大天狗的手腕,笑意使他的眸色加深,形成一种夜空般的蓝。

“什么?”

“大天狗,居然这么蠢。”口下毫不留情。

……好吧,这就是荒川之主本主。

大天狗变了脸色,挣开他的手,“回答我的问题。”

荒川之主欣赏完大天狗的变脸,才慢悠悠道:“我看见漂亮的鸟儿在树上睡觉,一时心动,就捉了回来。”

大天狗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水獭居然把他比喻成鸟?

没有预想中的羞恼——或者只用“恼怒”形容更加贴切,荒川之主皱着眉背过身去,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了几眼,没错啊,话本就是这么写的,大天狗怎么不害羞?

早在初遇时,荒川之主就对这个大妖起了心思,无论是出色的容貌,还是清冷的气质,同时他也是个强者,足够配得上他荒川之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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