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绝尘也不好受，非礼勿视，不是阿锦，他没必要再多纠缠，“你回去吧，朕还有事。”
没有得到凤绝尘的关心，纪小鱼有些失落。可是他想出去玩，跟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笑着往凤绝尘身上扑，却被他推开，手指碰到桌子上，笑容一下子没有了，疼的眼泪顿时涌出来，可是这次没有人心疼的轻声哄他，也没有人伸出双手接住滚落的珍珠，任由它们滴落在空旷又安静的御书房，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纪小鱼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泪水，可是他没有眨，不然眼泪流下来，眼眶红彤彤的，硬生生逼了回去，瘪着嘴没有说话。看着昨天还温声细语的女人，如今她负手而立，斜逆着阳光，不再看向自己，那满是宠溺娇惯的眼睛里也没有他。半边脸被阳光照着，侧脸如莹莹白玉，眉眼飞扬，一只眼睛点漆般灼然，不输后宫男子的绝色女帝 ，另一半的面庞却在阴影里，如染了暮色中的风雪一般阴冷，眸光冷然，就像是一把屹立在天地间岿然不动的寒冰剑，没有一点温度。亦如对待自己的两幅面孔。
他早就听娇娇念叨过，“爱欲其生，恨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当时没听懂，现在大概是懂了。
凤绝尘身侧的手捏紧，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一看那水汪汪的眼睛肯定就心软了。心中泛起一丝后悔，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纪小鱼垂手而立，手指隐隐作痛，见凤绝尘真的不想和自己玩，难过的低下头被送回梧桐宫，一回去就钻进水里，再也憋不住呜咽出声。
为什么一下子就这么坏？
凤绝尘一连多日不曾去后宫，整个人心情烦躁，又恰逢有人告御状女儿被强行抢走，牵扯出京城达官贵人放份子钱，强逼老百姓买儿买女，顺藤摸瓜查出有好几个大官热衷玩弄□□幼女，直接撞凤绝尘枪口上。凤绝尘还是第一次那么生气，在林丞相家的枯井抬出二十多具尸体，年长的十四最幼的一个才四岁，还有说不清的枯骨，这些小孩子身上全是鞭痕烙痕，在一个院子里圈禁着成百个儿童。
找到林丞相时他正在书房后面的密室里，铁架子上挂着一个男孩，只见这个少年赤着身子，浑身或鞭伤，或烙伤，或剑伤，不少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血淋淋一片。脸上也是高高的红肿着，带着掌印，完全看不出模样，破布娃娃一样挂在上面 ，吏部尚书宋大人正拿着烙铁在少年腿上刻字，京兆府尹杜大人色中恶鬼一眼舔舐少年身上的血迹。
密室被强行破开，里面三人脸色阴鸷又被打扰的不爽，转头看到长身玉立的陛下，顿时冷汗冒出来，完了。
凤绝尘简直气炸了，也是恶心的想作呕，这就是他的大臣，他穿越那么多世界，第一次直面这么恶心的事，当场拔剑恨不得斩了这几个畜牲。却对上那个少年的眼睛，如同荒芜的原野，即使遭遇这一切却没有卑微，没有乞求，眼里没有一丝神采，哀伤的双眸看向凤绝尘，即便强行掩饰里面还是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大概以为凤绝尘跟林丞相是一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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