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童乾猜到他将要说什么，便径直问道：“温警官的意思是我朋友受到了赵家诅咒？”
他刚才只感觉头颅一阵剧痛，眼前的事物顿时陷入黑暗，某些记忆也像是被割碎了般，不过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短暂后他的思维又恢复了正常。
回过神时，他只觉得整颗心平静地如一潭死水。
温舟不置与否，说道：“我们这边调查过了，整个云栖镇7月6日非正常死亡的人只有李良。另外，在他的身上我们也找到了‘诅咒’图案。”
童乾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先不谈诅咒的事。现在，这案子我们暂时只能分开定性，一个是自杀、一个是失踪。”
“你们就这么肯定我朋友是自杀的？”
“是的，虽然我也感到困惑，但事实就是如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是自杀。另外，你曾经说过你头部的伤是被人袭击所造成的，但经过我们这边调查，你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而撞到了头部。”温舟直勾勾地看着童乾。
“绝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猛然间，童乾的话被自己硬生吞了回去。
亲眼？亲眼真的有用吗？自己在遭遇袭击之前，所遇见的那些诡怪事物，也是亲眼看到的，可自己都认定是幻觉，又有谁会相信呢？
童乾扶着头部的创伤部位，陷入迷惘。
“你也不必想不通，这几天该调查的我们都调查完了。总而言之，无论是失踪案还是自杀案，这两件事都与你无关。只不过，有件事却令我感到奇怪。”
童乾面色憔悴：“什么？”
“虽然你朋友是自杀的，但他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能说清楚些么？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
温舟抽了口烟，说：“我们在你朋友的腿、肩、手臂等部位发现了咬痕，经过法医鉴定，是人类的咬痕。”
“人的咬痕？”
温舟点了点头：“没有错，咬痕。咬得极为残忍，李良身上几个部位血肉模糊。并且，据我们推断咬痕的来源极有可能是你失踪的两位朋友，程褚和武生。”
童乾困惑道：“等等，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说实话，不止你，我们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程褚和武生要咬伤李良？咬伤李良后他们去哪了？为什么李良要自杀，并且他的身上为什么又会出现诅咒图案？另外，为什么你就离开别墅不到10分钟的时间，回来后却没有碰到他们？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童乾眉头紧皱：“你…怀疑我说谎？”
温舟摇了摇头：“不管你说不说谎，这整件事是与你没关系的，你放心。只是，有些地方是说不通的，不过也不必太纠结，现在整个案子很明朗，一个自杀，两个失踪。自杀已经差不多结了，失踪那边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由于犯罪行为引起的，所以暂时只能定性为民事案件……至于你被人袭击，这个有待商榷，但我们这边偏向于是你自己不小心误伤的。”
温舟说完后，童乾沉默了片刻，病房的气氛稍显凝重。
童乾心有怨气，他眉头紧皱，失态道：“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无半句虚假！我的朋友绝对不可能是自杀，他一定是被人设计的！程褚和武生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温舟摇了摇头，苦笑道：“凡事都要讲证据、讲逻辑，光凭一腔热血的冲动可不好。”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但迄今而至这件事就我而言已经无法用理性去看待了！”
温舟没有说话，等童乾情绪平复下来一些，他站起身，将一张纸放置到童乾的床头，纸上写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随后，走出房间，在经过床头时停顿了片刻，他回头，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不过我们必须公事公办，你好好休息，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温警官，你……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诅咒么？”疲惫不堪的童乾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追问道。
门口，温舟停下脚步，背对着童乾，说道：“虽然很残酷，但你知道李良是怎么自杀的么？”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童乾的问题。
童乾愣了一下：“什么？”
温舟顿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还在逃避，不敢接受现实，但我要告诉你！那是凌迟，是凌迟！李良用一把小斧头在自己身上划下了数百刀，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他是活活疼死的。”
温舟临走前，回过头，对着浑身颤抖地童乾重声道：“这个世界很复杂，真相也远不止一个，有些是表面上的真相，有些是内在实际的真相……年轻人，你应该懂我说什么。我希望，你能够为了你的朋友，去找出真正的真相！”
说完，门重重地关上了。
病房内，童乾靠在床头边，蜷缩着，他低着头，整个人战栗不止。
窗外，乌云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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