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坚毅。
他大概是被青木折磨到不得不反击的地步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将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他绝大部分的青春年华。他戴着手套的时候不会想到，如果一个精神病人明显犯了罪，就算依靠精神病逃脱了处罚，那么你这一辈子也很难从精神病院走出来——尤其是重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精神病院的医生为了让精神病罪犯不再犯罪，对他们的出院要求很严格。也许一般的精神病人住上两三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精神病罪犯可能得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不能出院。这也是一种保护措施，针对罪犯的精神病医生也是经过严格培训并由联邦政府出资雇用的。而且这些精神病院还专门设有更加严格的安保力量。
未来的几年里，布鲁斯除了公开作证以外就得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不用说，精神病院可不是一个舒服的地方。
“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的不是崇拜林智伟，而是我和青木有联系。我应该早点和他断绝来往的，但是他手上有我的把柄。我真的后悔没有好好保护我的个人信息。”布鲁斯哭起来，而且后面说话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但是我还要继续询问他，因为如今还有一个更大的谜团。我问布鲁斯王，他是如何得到那么多林智伟的信息的——有些林智伟的照片是绝版的，我把网页截图给向知语看，向知语都表示她没有看过这些照片，有些照片很明显是在酒桌上拍的，有些是在私底下聚会时拍的。这些东西除了朋友和同伙是不会拿到的。
“就是…青木佑洋联系到了林智伟的手下们，给我提供的那些信息。一开始我还真的没有太多关于林智伟的信息，都是从网络上摘抄的，图片也是从网络上下载的。有的时候会在网络上分享我对林智伟事件的感想，还有一些事的看法，仅此而已。但是青木的资源比我多多了，他联系上了吕世远，吕世远经常在我的网站上和其他人讨论，他们好像想要重振林智伟帮派的荣光，回到以前那样杀人越货无所不能且不受处罚的日子。我记得以前在我们的网络上，有人说要去落基山监狱劫狱，把林智伟救出来，而评论里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讨论如何把林智伟救出来，可是我知道那家监狱安保特别严格的，几乎没有人能够闯进去，我们思念林智伟思念到快要成魔了。”
青木佑洋之所以在饭馆里约周美薇，是因为他想威胁周美薇写一篇关于吕世远和连佳茵的稿子，把他们妖魔化成人世间的杀人魔王。不然的话青木就把手中的黑料传出去，周美薇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所以周美薇当时才会那么惶恐。
布鲁斯一路跟随者青木来到了餐馆，挥下了刀，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至于周美薇和青木，是我的同事莱斯利负责审问的。
周美薇这次态度很谦卑，不像上次那么嚣张了。她详细述说了青木是如何威胁自己的，以及她知道詹姆斯的死跟青木有关系，甚至心中已然确定了青木就是杀人凶手——虽然她根本没有看到开枪的人是谁。
至于青木，他很诡异，还在审讯室里露出了文雅的笑容。他有权保持沉默，所以也不能怎么着他，但是他的笑容让人心里发怵。
在结束审问前，莱斯利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一下罪魁祸首。”
“什么罪魁祸首？”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觉得你应该去审问一下林智伟本人，国际刑警组织已经联系到了落基山的监狱管理员，他们说如果需要查，我们可以随时提审林智伟本人。你放心吧，林智伟不会伤害你。他应该不知道你和向知语之间的关系，你就放心审问他吧。”
“可是……”我有点震惊，调整了一下心态后说，“他已经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了，现在的案件跟他没有太大关系吧。”
“不一定啊。也许他在进监狱之前嘱咐了他的手下干一些事，也许他知道青木的真面目。我总觉得青木现在被查出来的事只是冰山一角，他肯定做了更多的恶事。”
莱斯利说的没错，但是我的心还是砰砰直跳，我对林智伟有一种出自于生理本能的恐惧，因为这些年我早就知道了林智伟对向知语的伤害，在我的心中林智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人。
林智伟是给了向知语生命的人，也是将她养大的人，所以向知语才总是觉得自己带着原罪。林智伟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向知语的人生，也许这阴影将伴随她一生。
现在要我去见一个给我爱人带来终身痛苦的人，我的心里总是有点忐忑。但是我思考了几分钟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决定第2天就搭飞机去见林智伟，不出意外我一天之内就能回来。
我和向知语回到了家，我没有跟她提林智伟的事，只告诉了她关于青木的事。
“对不起啊，出来吃个饭都出事…”我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
我们两个躺在床上都睡不着，就开始胡乱聊天。
“你说青木会不会是一个连环杀手啊？”我试探性的问了问他，“也许，有些血案就是他犯下的，我总觉得他不止做了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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