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
一个白人女孩在家中被杀。她的父母打开了门，发现自己的女儿躺在那里没有了气息。可是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也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但是他们的女儿就那样的死了，那对父母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其中一位得了精神病，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那个年代监控设备并不是很发达，人们只知道在这个女孩死的时候有一个面目模糊穿着黑衣服的人在屋子附近出现过。这件案子成了洛杉矶当地的一大悬案。
在2001年，有一对黑人夫妇在家中被杀，而且是被TNT炸药炸死的。这对黑人夫妇是农民，从德克萨斯州搬家到加利福尼亚州享受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养老，警方走访了他们的邻居，邻居们表示这对夫妇是好人，从来没有惹过任何人，但是这对夫妇莫名其妙的死了，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凶手，而他们居住的小区没有监控录像，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炸药把一切证据炸得面目全非，更何况当时的取证手段也不先进。
2016年，有一个美籍日裔的科学家在车内死亡，死亡原因是二氧化碳吸入过多。人们在他的车里发现了烧尽的煤炭残渣。一开始本案被判定为烧炭自杀，后来警方却发现这人生前被人下了安眠药。也就是说他是在睡眠中死去的，连求生的机会也没有。警方下了大力气寻找凶手，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凶手作案时戴了手套，而且利用了汽车的自动驾驶功能把死者移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林智伟告诉我，这些事情都是青木做的。
“青木喜欢杀人，他喜欢拿普通人作为练手的对象。这些人也许没有犯什么错，也没有惹过他，但是他就是喜欢杀死普通人的感受。我曾经劝过他——在他刚刚进入我的犯罪组织时，我就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被警察抓，会给我惹麻烦。他却说他不会给我惹麻烦，因为他杀人是他个人的事，而且他能够在杀人的过程中锻炼自己的犯罪技巧。可是他杀人越来越多，搞得我坐立不安，晚上都睡不好觉——万一他被抓了，我的整个组织就暴露了，我就会被警察抓了。当时我是那么想的，谁会想到青木没有让我进监狱，反而是我自己的女儿让我进了监狱呢？”林智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对于女儿出卖他是有很大的怨言的。也许在他眼中，女儿就像是出卖耶稣的门徒犹大。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他在2016年杀人了呢？那时年你已经在监狱里了。”我问。
“因为我入狱之前跟青木谈过这个话题。青木有一个杀人计划表，在哪年哪月杀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杀，都记在上面。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2016年的，而那年我在监狱里面看到了这个新闻，我就知道是做的。”
“我知道了。我先去打个电话。”因为这是重大案情，我必须得向上级汇报一下。我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上级了解了所有的细节，下令彻查林智伟提到的案件，而且青木犯下的罪行很明显不止林智伟说过的这几件。
国际刑警组织正在排查全世界的可疑案件，尤其是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大洛杉矶地区（大洛杉矶地区包括Tustin和Irvine），毕竟青木住在这里，作案更方便一些。
等我回来时，我发现林智伟在流泪，还用被铐住的双手抹眼泪——我怀疑他是为了博得我的同情才这样的。
“你为什么哭？”我问。
“因为我没有人可以信任了。我奋斗了一生，居然连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我的女儿背叛了我，现在青木也背叛了我，他把我的儿女们的消息公布出去，肯定是想要害他们——我怎么想这也可能不是为我的孩子好。为什么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最终却搞了个众叛亲离？我虽然犯罪，但我从来没有背叛我的兄弟。”林智伟用中文说起来了——之前，我们一直用英文对话，也许他以为我是ABC（美国出生的华人），不会中文。林智伟的英文很流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母语是英语呢——我的英语倒是带点口音。
“大概是报应。”我用中文说。
“所以你会说中文啊，早知道我就不用英文说了。我真的很想问我的女儿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能想到她现在的生活不会很好，她肯定隐姓埋名住在哪个小镇上，会担惊受怕一辈子。我的手下会追杀她，她也会担心别人的目光。她让自己一辈子都过着困苦的生活，是图什么呢？”
“她要的是真正的自由。”我说，“如果她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是心灵却被捆绑，那不如不要荣华富贵，做了一个贫穷却快乐的人。我不了解你的女儿，但是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谎称我不知道林智伟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天底下没有比我再了解她的人了。我这样说为的是保护向知语的安全，虽然林智伟被关在这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监狱里，可是也不能100%保证他不会传话出去。
“你说的对。我入狱之前听到了我的女儿去举报我的消息后，我就告诉我的手下，就算我的女儿跑到了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一定要找出答案。不要伤害她性命，但是一定要从她的嘴里得出一个答案。在我入狱之前，我有一系列的计划，办网站只是其中的一个，但是我没想到网站会办成这样，我以为只是做了一个用来交流组织信息的网页。你说的有人冒充我，我从来没有听过。所以办网站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是网站的内容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青木的事情也是，我知道青木喜欢杀人，一肚子坏水，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坏了。网络是很发达的，他把我的孩子们的信息披露在网上，那么我除了林致婷以外的其他孩子的生活都会被毁掉，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父亲是罪犯，都会离着他们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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