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霍璟词是什么毛病，哭的那样凄惨，霍璟歌不想去问，只怕又是一桩伤心事，问了自己又不会安慰，还不是自找罪受。
只是从那天起，霍璟词就没有再半夜跑出去过，一直老老实实待在书院里，抱着书拼命啃。
霍家姐妹虽不算天资聪慧，但毕竟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对诗文的接受理解能力在他人之上。
霍璟歌也没再想跑，主要是因为欠沈玉人一个相公，还有一个贵的要死的香囊。托人去问，结果一个新的什么香囊要差不多六十两，霍璟歌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思前想后想买个旧的，可想想真的跟沈玉人这个小美人不配，玉人值得最好的东西。
霍璟歌首先瞄上了经义治事两斋的十天一考，其他小考她丝毫不在意，完全就是乱答或者在睡觉，因为这，被大姐叫人来批评了好几次。
她知道经义斋十天考的内容局限在四书五经，诗词的篇幅里，只要在浩如烟海的诗词中五首全部达中，就可以拿到积攒到现在的银两。
因为想着钱的事，她白天被沈玉人拎着去上课，中午和霍璟词一起在郗贤那吃饭，吃完又被沈玉人逼着去上课，唯独晚上沈玉人没空管她，因为白天集聚的功课都得在晚上去完成，沈玉人又是沈院士，郗夫子，柳夫子三人高徒，一人每天给她出一堆题，小玉人经常做题做哭。
霍璟歌还得感谢这三位夫子给她争取时间，让她好去书斋里看书。
因为白天书斋人多手杂，很多书都不在原位，有些书还被外借，霍璟歌只能靠夜晚，偷偷摸摸蹲守在书斋里看，入夜后油灯熄灭，她就打开窗，坐在窗上靠着月光看书。
倒不是说她又多爱书，只是她记忆超群，善于强记硬背。
霍璟词总是问她夜半去哪，霍璟歌没有过多解释，但是霍璟词有时夜里出来看见沈玉人还在学，而霍璟歌不见踪影，便知道霍璟歌很可能真的溜出去找别人了。
霍璟词总是苦口婆心的劝霍璟歌，如果对沈玉人真有心，就不该如此对人家。霍璟歌每次都不反驳，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听她说。
霍璟歌发现自己很爱上郗贤和老夫子的课，郗贤上课时意气风发光彩照人，她讲诗讲词通俗易懂，一堂课下来几乎很少有人说话或者睡觉，霍璟歌虽然喜欢她上课但是表现的并不明显，在郗贤上课时她总是趴着睡觉，郗贤若是走到她身边，就会用戒尺敲敲她的桌子，她也不会抬头，只是微微动动，继续趴着听。
几次小考她依旧考的很差，夜里看书白天就趁着考试补觉，若是柳燕贺的算数课，她就会被罚，柳燕贺会让沈玉人给她出题，让她晚上做。
霍璟歌理都不理，但是每次柳燕贺上课，她被罚的那些题也都按时交了，多亏有个沈玉人，出题说是给她做，其实都被沈玉人直接做好了，免她苦刑。
以为沈玉人改邪归正对她好点，没想到沈玉人帮她做功课也是有要求的，老缠着她要去食肆里买东西，还想跟她要唯一一件的白狐毛大氅。
银灰色大氅因为郗贤风寒之时用以包裹身体，霍璟歌以嫌弃别人体味为借口，将大氅送给了郗贤。
惹得沈玉人红了眼，哭丧着脸天天扒着她要另一件大氅。
霍璟歌知道其实最后这件白狐毛大氅会是沈玉人的，就是故意逗她，暂时不给她。
可偶尔看到沈玉人夜晚坐在灯下冻得不停缩手缩脚，又觉得心有不忍。
一晃眼，进院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沈玉人在十天考中失利，奖励加上下一次的累计到了十七两，留给霍璟歌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霍璟歌开始上课偷偷带书，除了郗贤和老夫子的课她听之外，剩下时间都用来看诗看词。
“喂..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吃饭吃到鼻孔里去，你到底是蠢还是傻啊！”
午间，正在郗贤沈玉人厅堂里吃饭，食不言寝不语，霍璟歌便一直默默吃饭，眼睛紧盯着放在自己膝上的唐诗宋词。
沈玉人忍不住提醒她，放下碗筷拿着巾帕给她擦。
郗贤这些日子一直不动声色，看着沈玉人和霍璟歌接近也什么都没说。甚至连跟霍璟歌说话都懒得，除了吃饭上课之外，两人都忙的没有时间会面。
每天霍璟歌都像这样，抱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看，郗贤估计这小东西不是个读书的料，肯定是把市井小说换了书皮，夹私带入了书院。
即便如此，郗贤也没有拆穿，只要霍璟歌不对她乱来，不对沈玉人不轨，她才不会去管她的事。
“玉人，你再这么护着她，她可是真的要废了，吃饭都要你喂了。”霍璟词坐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凉凉的说。
“她是你妹啊！你有没有人性..”沈玉人瞪霍璟词一眼，继续给霍璟歌清理。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说不定我才是霍璟歌，她是霍璟词呢？你怎么不对我好点..不都一样的脸么..”霍璟词一直觉得奇怪，因为她们姐妹从幼年开始，其实能完全区分开她们的人不多。
包括家里人都还经常弄错，但奇怪的是，沈玉人除了一开始不知道霍璟歌存在时认错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认错。
坐在旁边的郗夫子对她两其实差不多，可能连郗夫子都不太分得出来谁是谁吧。怎么沈玉人就能区分，每次准备捕捉到霍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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