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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文学 >> 荒野之春 >> 万蒋番外——《爱你的资格》10

万蒋番外——《爱你的资格》10 1/3

10.

“青维,过来帮把手。”

“哎,爸爸我来了!”

明晃晃的阳光透窗而入,地板上亮堂堂一片,墙边大玻璃瓶里的栀子花躲在阴凉下,听着窗外蝉鸣噪一阵歇一阵。

红彤彤的山楂浸在水盆里,比在袋子里时鲜艳漂亮。一只大手递过来一块丝瓜络,迎着光看去,好像能看清食指指腹的薄茧。小手接过来丝瓜络浸到水里,硬挺的经络变得柔软。仔仔细细把小红果擦干净,一颗颗码放在旁边的白瓷盘上。山楂沾着水光莹莹润润,离远看好似首饰盒里的珊瑚珠。

大手罩下来,抚了抚他的脑袋:“好啦交给爸爸,去看看妈妈睡醒了吗,咱们一会儿喝冰糖山楂水。”

地板映着窗框的影子,不爱穿拖鞋和袜子的小脚踩过一个个反着光的梯形。

“妈妈,妈妈,你醒了吗?”

“妈妈,你在哪?”

“妈妈?”

“妈妈!”

蒋青维突然惊醒,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后背、侧肋和手掌传来,上身抬起一半就失了力,跌回床上。

“青维?!”

头很晕,却又因为疼痛而变得清醒。视野渐渐清晰,首先看到的是万敬先满是胡茬的脸。蒋青维头晕得有些恶心,又把眼睛闭上。

“万敬先?”

“我在。你觉得怎样?身上哪里疼?”

蒋青维试了试,挪动身体很困难,恐怕强撑着下了床也走不了多远。想立刻回家,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害怕自己会失控。

“万敬先,能不能拜托你找人去看看我妈?告诉她我没事,马上回去。”

喉咙很干,声音嘶哑。他在万敬先面前似乎总是狼狈的,从五岁相遇开始,十五年过去,一次比一次不堪。可是如今这些都无所谓了,是非恩怨统统暂放一旁,他只想尽快回到温晓萍身边。

对面却没有立刻回答,蒋青维的心向下坠去。他急急再次开口,下意识不给自己多想的机会:“万敬先?你还在吗?万敬先!”

“我在,我在。你放心,人已经在路上了。”

万敬先的安抚没有用处,蒋青维还是心慌,无来由止不住地心慌。

“我现在在哪里?”

“我在军官学院附近的房子,这里很安全。你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吃东西吗?”

蒋青维下意识地想摇头不接受万敬先的照顾,可是他刚把脸摆到一边就停了下来,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一刻不看到温晓萍他就一刻不能放心,现在不是纠结过去的时候,他需要尽快积攒体力。

听到万敬先离开的脚步声,蒋青维从醒来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一些。

他不想面对万敬先。

蒋庭浩出事被下调去西边那一年他们只有十岁,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万敬先知道了,现在他也知道了,于是他们彻底回不去了。

那时蒋青维躺在屏风后,彻骨的恨意像针一样一寸寸扎进五脏六腑。这些痛他都可以承受,可是让他于心不安的却是,不管万敬先那时与池玉强的对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了解多少当年的真相,怎么看待黄迎川和他的关系,在潜意识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万敬先,相信他想要救他。

这是不对的,大错特错。

即使退一步,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是万敬先本人,他们也绝不能成为朋友,更遑论……其他。

蒋青维像木偶一样被万敬先扶着坐起来一些,他手掌上缠满纱布,垂着眼用吸管从小桌板上的杯子里喝水,万敬先端着一碗浓粥坐在旁边。他们都有很多想说想问,却迟迟没有人打破沉默。

沙发凳上的手机亮起,蒋青维被骤然响起的震动声惊了一下,随即有预感般地心中一坠。

万敬先把粥碗放下,探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选择接听。房间里太过安静,万敬先想走出去已经来不及。

“……进去时温女士已经失去意识,现在正在抢救……”

蒋青维脑中“嗡”的一声,电话里之后的话他都没有听清。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被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侵袭,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不管不顾地起身下床。

水杯翻倒,与小桌板一起被掀到地上,水花冲着蒋青维裹着绷带的腿溅去,被万敬先的裤腿截在半路。万敬先从接听电话起就一刻不离地注意着这边,见蒋青维突然失了神智一般往床下栽去,当即上前一步,一边听着电话里的汇报,一边单臂把眼看要摔到地上的蒋青维捞在怀里。

这一下碰到侧肋和背后的伤口,疼痛让蒋青维猛然惊醒。他挂在万敬先的手臂间,听见万敬先安排人去找龚医生郭老师和魏老师。龚医生是温晓萍的主治医生,另外两个人他没听说过。

万敬先把蒋青维放回床上,又在手机里吩咐两句才挂掉电话。蒋青维抚着肋骨喘了口气,立即问:“我妈怎么样了?”

万敬先看着他,声音不自觉放轻,语调低沉:“阿姨急性心力衰竭,你别……”他没说出来后半句,当机立断道:“我送你去医院。”

蒋青维从未这样害怕过。被万敬先抱上轮椅,推进车里开到医院的一路他害怕到发抖。

被池玉强私刑审问时他就一直在担心温晓萍,知道的他都说了,好话道尽只想要他们放了他。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机会给温晓萍留口信,她找不到自己不知道该有多着急。虽然温晓萍的精神状态很好,一直表现得不太当回事,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她的病已经进入晚期,心肺、骨骼、消化系统、代谢体统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禁不得任何意外。黄迎川出事,他派来陪在温晓萍身边的助理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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