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荼靡。
秦无挂在裴铎身上，“不想动了，你给我洗！”
裴铎抱着他去清洗，赤诚相见太容易擦枪走火，要不是时间太晚，裴铎还真有可能再在浴室来一次。
他咬着秦无的胸口，一边描摹他的伤痕，“要不是明早要开会，一定做的你下不了床。”
“饶了我吧，”秦无软绵绵的攀着他的肩膀，“要困死了！”
裴铎给他擦干身子，“快去睡觉。”
裴铎擦干头发，刚躺在床上，秦无就钻进他的怀里，“干什么，不是困了么，还不睡？”
秦无一闭眼，装睡。
“阿无睡着了？”裴铎戳了戳他的鼻尖。
秦无不应他，继续赖在他怀里。
“晚安，阿无。”裴铎亲吻他。
满室灯光落幕。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秦无睁开眼，确认裴铎已经熟睡了，轻手轻脚的起身，他走出去，找到钥匙打开柜子，拿出手机，又找出数据线，在一片漆黑里摸进书房。
打开电脑的时候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荧荧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不似平时那边，他神情严厉，手底动作轻缓，连按键也小心翼翼。
急切而谨慎的找出要找的文件，连上数据线，等待一点点的传输。
他有些焦躁。
这个方法太慢了。可是u盘带不进来，光是那两个药瓶都解释了好半天。带着东西来，目的也太明显了。
裴铎防他，是应该的。
读条还在缓慢的动着，秦无不经意扭头，他突然愣着，等看清楚墙角的东西后蓦得一笑。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下茫然一片。又偏偏已经走上独木桥，来路已不能回头。
他可以把真相告诉裴铎，让裴铎来想办法，可是他不知道，裴铎还肯信自己么？
秦无苦笑。
就这样吧，反正时间也不多了。
他曾经的“背叛”，也该付出代价的。
秦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墙上的摄像头，最后还是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传输结束，他有条不紊的把东西收拾好，全部归置得当，才回到卧室。
裴铎没有醒。
可秦无知道，梦要结束了。
长夜无眠，秦无缩进裴铎怀里，他以为自己会哭的一塌糊涂，然而眼角干涩，手心空空落落，泡影终于消逝。
裴铎睡醒的时候秦无还窝在他的怀里，“醒了？”
“嗯，”裴铎睡眼惺忪，“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秦无坐起身，探手去拿衣服，“我今天回去一趟。”
回哪里，裴铎心知肚明，“嗯，多久？”
秦无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发颤，他听见自己说，“五天。”
裴铎轻声笑着去穿衣服，“好。”
秦无没有吃早饭就走了，关门那瞬间他几乎站不住，电梯门开了，秦无走进去，他在心里默默告别。
裴铎，再见。
最爱秦无的那个裴铎，再见。
时间过的太快了，秦无握着方向盘，不自觉放慢速度，他开着车窗，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却也没有心思顾及，他只是想晚一些，再晚一些。
就懦弱一次，自欺欺人也好。
可后面的喇叭催促他，行驶太慢妨碍了旁人。
终究无可避免。
来到付衡的住处，秦无拿着手机示意，“昨晚上拿到了。”
“你去传我电脑上，下午蒋院士就过来了。”付衡正打电话让蒋岩过来，他说完扭过头继续讲电话了。
秦无去书房打开电脑，确定付衡没有过来的意思，然后仔细的检查手机里的程序，确定无误后连上电脑。
几乎在极短暂的时间找到付衡的秘密文件，然后复制，抹除痕迹，最后付衡进来，也只看到秦无老实的坐在电脑前，等着手机里的文件输送。
传送完成，他让秦无先去房间等蒋岩过来，关上房门不知道又在计划什么。
秦无坐在床上有些木然。
裴铎现在，应该已经看了监控记录了。
蒋岩过来的时候他被推门声惊醒，这才站了起来，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腿都麻了，秦无又坐回床上，“我，腿麻，等一会儿再开始，可以吗？”
蒋岩打开药盒，“坐着也腿麻？”
“走神了，一直没有动，”秦无缓了一会儿，“可以了。”
蒋岩打开药剂，抽入针管，然后抵在秦无胳膊上，缓慢推送。
拔出针止了血，蒋岩正收拾东西，秦无抠开手机，把手机卡放进他的手里。
“爸爸，”秦无撑着床站直身子，“这是我的把柄。”
蒋岩贴身收好，“还有九个月。”
“那个……”
“我不会打开，”蒋岩找出绳子将他捆紧，“还要说什么？”
“没有了。”幻象迷离，他已经撑不住了。
蒋岩推门离开，秦无歪倒在床上，他看不清真真假假，却觉得尘埃将定。
秦无没想到付衡没有来折磨他，可能在书房琢磨着怎么对付裴铎，他翻来覆去的想着事，本就不堪负荷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一时间晕天黑地，却一人破空而来。
秦无勉强抬头，双眼无神，瞧见那人身影模糊，仿佛随着光一点点消去，他禁不住想伸手触碰，无奈周身束缚，便不停挣扎，妄想去触碰。
他好像不知道那人是谁，又好像说不出话，呀呀叫着，一边挣扎着从床上滚落，跌在地上周身闷疼都觉察不出，幻影重重，那人最终归于一片迷雾。
秦无蜷缩在地上，怔忪的看向前，因着挣扎，绳子嵌进肉里，勒出红肿的痕迹，他无知无觉，仍困于浩瀚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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