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依靠着笼子，有些出神的看着柜子上的项圈，半晌，他拿了起来，低着头扣在脖颈上，久违的束缚让秦无回过神来，他苦笑着去浴室清洗。
水淋着身上，背后的伤没有破皮，青紫着，被水一冲倒有些舒服，秦无索性站在水里一动不动，不经意又走了神。
裴铎在外面催促，他才赶紧擦干水，赤条条走了出去。
往窗户外看了看才知道过了这么久，都已经到晚上了。
秦无挪到床边，看裴铎坐在床上，他紧绷着身子才没有扑到床上去。
那天走之前还如胶似漆，可是现在，他还期望着什么？秦无自嘲，矮身钻进笼子，伸手合上门，“锁……”
裴铎闻言看过来，“天天晚上都锁上，我可没有时间大清早还先给你开门。”
“不，不是，”秦无颤巍巍的挥手，“总该，总该是锁上的。”
他自己把项圈锁在栏杆上，然后把钥匙抛给裴铎，“一直锁着，也可以。”
他可以习惯的。
裴铎起来翻出之前的环，扣在秦无手腕脚腕，“那就一个也别落下。”
然后噼里啪啦的把笼门锁死。
秦无蜷缩在笼子里，默默闭上眼睛。
他觉得有些冷，就是蜷成球也冷的厉害。
原是裴铎开了空调。
秦无难受的动了动。这好几天都没有吃饭，又折磨不断，哪还遭得住这样的低温照拂，当即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裴铎正要关灯，不耐烦的看过来，秦无瑟缩的蜷成一团，分明是冷的要死。他随意翻出两个小被子丢给秦无，“一个铺着，一个盖着。”
秦无抓的被角，“裴铎……”
裴铎“啪”的关上灯，“睡觉。”
“谢谢。”秦无在黑暗里摸索着铺好被子。
“晚安。”他默默地在心里说。
窗帘厚重，掩盖了月色，秦无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
恍惚如旧年模样。
“晚安晚安晚安！”
“我要睡啦！你不要闹我！”
正式同居的那天晚上，裴铎兴奋的睡不着，“你睡啊，我就看看你。”
秦无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哎你干什么去！”裴铎拦腰抱住他。
“你要是看一晚上，脸都要被你戳出洞了，”他作势要挣开，“我去睡沙发。”
“我错了，错了！”
裴铎把人哄回床上，贴心的盖上被子，“我这不是，还是你太好看了！”
“忍不住忍不住！”他说完把自个都逗的直笑。
秦无摁着他的胳膊把他****，“睡觉！”
“都几点了还闹腾，我明天还上班。”
“这才十二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夜猫子裴铎正在兴头上呢，哪儿能睡得着。
秦无抱着被子不理他，“我平常都是九点睡觉。”
“啊？”我的幸福生活？
秦无闭着眼睛，“夜班我五点就要去上班，下午和你说过的。”
“啊？”独守空房？
“嗯，睡觉吧，晚安。”裴铎没动静了，他放心的准备睡觉。
“啊不行啊！”裴铎突然大叫。
“又怎么了？”
裴铎扑腾坐了起来，“我亏了啊，”他摸黑去抱秦无，“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吗？”
“这才第一天，你就告诉我这个噩耗，这让我怎么睡得踏实？”他苦兮兮的说，仍一个劲的抱着秦无，颇有打死都不松手的架势。
“我是要上班的啊，保证睡眠质量白天才能不出错，裴铎，我是在医院工作，和别的职业不一样。”
裴铎瘪嘴，“我知道。”
“现在已经12点多了，你也不想我因为今晚的事导致明天出错，对吧，万一明天接个急诊……”
“睡觉！”裴铎飞快的亲了秦无一口，“现在就睡。”
如果没发生这么多事，现在应该也是最初那个样子，嬉笑打骂，想来十分欢喜。
不过如果没有这些事，他就遇不到裴铎了。能够遇到这个人，他可以忍受这一切。
秦无笑了一下，缩了缩身子，手腕锁着有些别扭，只能勉强找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太冷了，冷风往骨头里钻，不饶人般，和往事一同侵袭来，无从抵御。
太冷了。
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在这里乱想。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像前几天，不也是过去了。
秦无这才明白过来，裴铎突然宠溺的态度不过是一场幻象，是猎人布下的陷阱，一个个诱饵诱他深入。
是他心甘情愿。
无论是哪一步，都心甘情愿。
这样的话，裴铎自然会有对策，付衡讨不到好，秦无松了一口气，倒不用担心什么了。
自己不用瞎顾虑什么，乖乖等裴铎的报复就好了。想到这，秦无闭眼准备睡觉，不然明天可招架不住。
过了一会儿，秦无动了动，没有睡着，他睁开眼，也不知道时间，有些烦闷的闭上眼继续尝试入睡。
反反复复，怎么都没有睡着。
不应该的，秦无紧皱着眉。昨天整夜没有睡，被付衡折腾的都要站不起来了，还遭了裴铎一顿棍子，怎么都扛不住了，哪来的精力在这失眠？
秦无咬着手指头，也不敢翻身，笼子里空间狭小，一动就容易碰到栏杆，他怕把裴铎吵醒。
还是安安稳稳的过一夜，总能睡着的。
时间被拉长了一般，一秒比一秒难熬，身上的疼痛也越强烈，连许久不闹腾的头疼也开始活跃，刺痛一下比一下尖锐，恨不得抱头打滚，却碍于束缚，不得挣扎。
秦无忍痛之余，粗略回想了一下，猛然记起，蒋岩给他打了致幻，他回来就被裴铎绑住了，没有吃药。
难怪疼的这么厉害。
秦无艰难的抬着双手压在太阳穴上，妄图抵消一点疼痛，血管在皮肤下剧烈跳动，不知疲倦一般。
秦无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裴铎，你看，你并不知我的难过。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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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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