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公子,你似乎不是很地道。”披风放下,是个满脸猥琐神情的弟子,他将剑背在身后,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子。
“哦,那你想得到什么呢?”
男子抖抖衣袖,微勾唇角,背倚靠在竹节上,浑身好似没有软骨。
“我将这东西帮公子骗来了,你便该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报答我,比如......”那男子说着,眼神轻浮瞟在眼前男子脸上。
真是勾人的贱人!
一个男子生得如此貌美,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猥琐弟子越笑越甚。
“比如.....用你的身子报答我啊~”
他话语间全然是轻佻言语,伸出手中的碧色菩提子在他面前摇晃,以此为要挟。
竹笙唇角笑得更甚,眼眸流转间,直起身,朝前走了一步。
“好啊~”
轻飘飘的应答,引得那猥琐弟子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只觉得燥热。
止不住脚步,握住剑的手及其丢于泥地上。
那双单狐眼,流转勾魂,眉微微上挑便好似在邀请。
“将它给我吧。”声音又轻又缓,带着迷惑。
“好。”猥琐男子好似着了迷一般,径直伸出手将碧色菩提子小心翼翼放入那白皙修长的手中。
碧色与掌心好似有吸附一般,飞快融化。
单狐眼缓缓闭上,长长舒出一口薄气,掌心瞬间握紧。
寂寥的竹林中,一声惨叫。
接下便是野兽撕裂骨肉分解的窸窣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顺着竹叶一般,坠下。
一叶接连一叶。
落入泥中只剩一摊与周围完全不符的暗红。
一袭青衫从竹林中走出,下意识想从袖中掏出罗帕,拭一拭薄唇边沾染的血渍。
他陶醉的神情一愣,瞳孔很快松缓下来,伸出舌尖将唇边的血渍舐去。
抬头瞧了瞧圆润的月亮。
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眼下白皙的一片,指尖忽的一顿,笑出了声。
一连三日,公子胥还是没有醒过来。
一开始无间令牌上的的话题还是【同为妹妹,为何区别对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话题渐渐变为【女魔头还是死性不改】
人们便好似失忆一般,将那日的血祭铸仙台的一战彻底从记忆中抹去。
人总是格外偏爱弱小,嗜血的女魔头和连动物也杀不了的小白兔,往往更愿意相信后者。
今日是中秋节,乌青拎着剑走在别府洞天,看见所有人皆兴高采烈挎着篮子,篮中定然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月饼。
弟子们都要去铸仙台赏月。
看见他们愉悦的表情,乌青心底便觉得苦楚。
为什么!师姐被关在水牢中,他们这些人却可以如此幸福站在曾经无数鲜血洗刷过的铸仙台赏月!
他好恨自己如此懦弱无法保护师姐,他竟然连为师姐说一句的机会也没有。
少年清秀的脸庞布满了怨恨,手握得剑握的扭曲。
廖无眠蹲牢期间,并不会觉得多难受,将水全部冻结为冰,便坐于冰上,依靠这冰修水系。
一点点修复自己断掉的筋骨和灵脉。
外头今日好似很热闹,她只修了片刻,木呷提着个小篮子,朝看牢的弟子手中塞了整整一袋子灵石。
给她送了篮子月饼。
走的时候,一个大个子背影抖得厉害,廖无眠微微感触片刻。
下一秒木呷说的话便让她不淡定了。
大个子用手掌遮住眼睛,只留出一口大白牙。
“公子胥还没醒过来。”
这一句话,她确实不大想听到,她泰然自若的蹲牢房,并不是认为自己有错。
她只是有些疑惑,想尝试验证。
可到现在公子胥还没醒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被关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一辈子?
没等廖无眠再问一句话,木呷扭头拔腿便跑了。
廖无眠本身其实对眼泪这种事并不是很有感触。
但木呷,其实你可以跑远一些哭的,你正好蹲在我牢房窗口哭是几个意思?
一个大个子蹲在墙角抹眼泪,廖无眠都觉得好笑。
可她透过牢房的窗外瞧见被铁柱分割都分割不开的圆月,她又笑不起来了。
只觉得心中哪出空落落的,从那日起,从那双默然的单狐眼望过来时,便觉得是哪里出了错。
手缓缓抬起,想去拭一拭那月。
指尖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她没有转头,半晌才开口。
“你来了。”
那手将她指尖一点点吞噬,包裹,就好似光滑的蛇,张开它剧毒的口,展开最美的花纹,一点点将你拉入深渊。
黑影遮住她望向牢外的眸光。
她下意识拒绝那双单狐眼,眸眼下垂,觉得往昔一次又一次去救他显得格外可笑。
她是着魔了吗?
他将女子的下颚挑起,疑惑的神情,宛若一个懵懂的稚子。
薄唇轻启“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发狂似的想瞧一瞧她眼下那颗黑痣,他颤抖的手一点点摩挲手中的下颚,仿佛轻轻一捏。
便碎了。
“你想要的扇子,我拿到了。”女子清冷的声音,冰凉没有感情。
让他十分不悦,他有些生气,手中的力道加深了些。
“我知道。”
他又朝前移了一小步,腰间的铜铃清脆回响在牢房中。
这样的距离,他非常满意,眼眸嗜贪瞧着她的眼角,想从中寻求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给你以后,我们就不相欠了。”
她想了许久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可,真的很痛。
“嗯~”他像个猫儿,轻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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