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嗅到淡淡的竹香,耳旁清脆铜铃碰击在一块,那袭青衫从粱上一跃而下,到了乌娩身旁。
见她看呆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发“你在想什么?”丹狐眼微微一眯,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
乌娩反应过来,偏头躲过他的手,后退两步。
“是你拿了浩渺之烟?”
竹笙点点头,收回手也不与她计较,衣袖一拂转身望时九卿的兽身“原来你是只鹿蜀啊~”
语气故意带着恍然大悟,神情却悠然自得。
轻巧间就将时九卿给激怒了,他飞速奔向竹笙却扑了个空,竹笙已经轻巧躲闪于司马玉的尸体旁。
垂眸瞧了瞧司马玉,摇摇头叹了口气“死了。”
只这句轻巧的话让时九卿颓然灭了那希望,他布满血丝的眼盯着竹笙咬牙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司马玉死了。”
“你说谎!”时九卿还能感受到时九卿的魂魄在神魂里养着,他着急反驳竹笙的话,他否认这样的结果。
“我有什么可撒谎的?”竹笙立身于司马玉身旁,说话的语气既温和又残酷,就似温水煮青蛙,慢条斯理给时九卿掩盖住方才露出的点滴亮光。
竹笙一瞬又转至时九卿的兽头前,对他慢慢道“你也不是第一次瞧见她死,难道还有妄想?”
他的话一点点将时九卿残酷的记忆勾起,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瞧着阿玉死,明明每次都是寿正而亡,为什么这次.......
时九卿猛然抬头“是你!你害了阿玉!”
竹笙躲过他的怒吼,也不生气,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我为什么要害她?况且.....”他说罢迟疑了一会,才道“况且是你求我来天山城的。”
“浩渺之烟,你为了它而来。”
“你还为了那人,那根......”
竹笙截过他的话“那日的浩渺之烟是你自己主动在书信里提起的,如若你不说,我又如何晓得司马玉有呢?”
“如若你不贪心,司马玉又如何会死呢?”
“况且,晓得司马玉有浩渺之烟的人也不知我一人。”竹笙说罢瞧向手握魂灯的季凌棠,眉微微一蹙。
九卿果然顺着竹笙的话转头望向季凌棠,等着他给个解释。
季凌棠不谑解释,也没什么好说的,况且还有一个话多的人站在那将话题抢了过去。
“我师父与司马玉只差合籍了,晓得也没什么稀奇的。”乌娩觉得这疯子一步一步将脏水往师父头上泼,为的就是摆脱嫌疑,急忙抢过话茬。
“那他出现在此地如此快,莫不是早有准备?”竹笙端过茶塌上的茶,为自己倒了一杯。
“可你也在此地,还躲在粱上不也是早有企图?”乌娩便将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竹笙倒茶的手一顿,将杯盏缓缓放下,唇边的笑意扶平,褐色眸子望向乌娩“我为何如此快,你不知?”
将话说的若有若无的暧昧,语气间带着亲昵。
“我!”怎么知道......她一激动,就要站起来,手里的簪子扎在手心,呆滞住。
她.....好像知道了......
用了别人的灵力,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估计就她一人了。
“我不知道。”既然厚了脸皮,就厚下去。
“哦~”竹笙开口尾音带着绵延,却还是含笑瞧着她。
乌娩转向望季凌棠,期望他能说点什么,季凌棠方才就觉得突然出现的这人眼熟,但确实没有印象,接受到乌娩的求救的眼神,才开口。
“既然如此,你便将浩渺之烟交出来,此事一笔勾销。”
如今救司马玉才是最重要之事,旁的便先放一边。
“为何?”竹笙偏偏头,摆出一副无辜模样,唇角下沉。
“时九卿求我之时,我已然说过,此女命不该再续,他硬要如此逆天改命。何故我来承担责任呢?”
二人气氛微妙,竹笙不止是针对时九卿,他还针对季凌棠。
“那你待如何,才可交出浩渺之烟?”时九卿等不下去了,他一刻也承受不住,语气软下来。
竹笙不紧不慢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口茶“我要你的皮。”
时九卿没有下文了,他的皮.....
“我的皮没有了。”他垂下头,只肖一阵迷雾,身上光滑漂亮的皮毛顷刻间消失,只剩个光秃秃的骨架包着肉。
这是幻像,季凌棠有点怀疑眼前这兽到底是不是鹿蜀,一身漂亮的皮毛竟也丢了。
“那我也无能为力,我一向不做亏本的生意。”竹笙将手里的杯盏放下,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等等!”时九卿挡住了竹笙的去向,对他道“织梦!将有皮毛的我带出来,只要原主愿意被取代,就可以重新拥有皮毛。”
竹笙凝视他许久,神情不变。
“可以的,我愿意被取代,到时候皮毛为你所用。”
很少有人会对竹笙提出这样的要求,几乎没有人被一个梦境织出来的东西取代,只要被取代以后,原来的自己会完全被同化,不会有一丝一毫留在世间的痕迹。
“为一个女子,值得吗?”
“阿玉说了要听我唱一辈子的戏。”
既然时九卿也如此说,季凌棠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对生死没什么概念,唯一一次死亡的感觉,便是在世蕴殿内,那弟子滚烫的血触在肌肤上的感觉。
原来死了便是再也不会出现。
他瞧了瞧角落的乌眠,分明是她,却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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