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层青帘禁忌笼罩着院子。
她走出院子,门口小贩子凑成了一堆,叽叽喳喳也不晓得在论些什么。
见她走出院子,帮着家里买红豆糕的王小翠眼尖朝她喊了一声“乌娩!”
没等她反应过来,王小翠便蹿到她面前拽住她衣袖,一脸得意忘形讽刺“你祖叔父害死了司马玉,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说罢将她扯到聚集的人群中,指着她便道“大家伙都知道季玄的事吧,都说了狼鼠一窝,那只老狼可不就是养了只鼠!”
“季玄还欠我银子呢,你还我。”
王小翠生的壮实,梳了个妇人辫子,言语中多了几分泼辣“乌娩!不要以为你师父是剑铸城的季家,你就可以不还钱了!”
王小翠才嫁了人,一心还怨恨乌娩见她的命中之人给拐走了,好几日都想找她麻烦,奈何好几日夜没见过她,今日被她歹了个正着,她是万万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一双圆润的眼上下开始打量起乌娩,见她难得淡雅,着了一身白裙,发髻上插了根雕花栩栩如生的碧玉簪。
王小翠心中便起了念头,抬手就朝那簪子薅去。
却扑了个空,乌娩闪的极快,王小翠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怨愤抬头望着乌娩,想再骂两句出出恶气,对上她那双眸子,觉得心悸,口中的话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
“你.......”
“你.......”
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旁边看戏的人开始打趣王小翠“小翠,要不要你家男人来拉你呀~”
惹得王小翠一脸燥红.......
“季玄在何处?”哪晓得大家正取笑着地上的王小翠,乌娩冷不丁问了一句。
王小翠撇撇嘴“我凭什么告诉你?”
“季玄在何处?”
大家笑的欢,王小翠却清晰听见乌娩一字一字又问了她一遍,心中一顿,扯着衣角顺从答道“他被司马家的人抓走了。”
再等她恍然抬头时,乌娩已经消失不见了,王小翠坐在地上滞罔,也顾不上周围的人嘲笑声,用墨粉勾画的本就上下不平整的眉,越发扭曲。
*
“你说季玄本来算命在天山城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准的,怎么就没想着给自己算算命?”两个扫洒的丫鬟靠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这人往日八成都是编的吧,若真是这么准,又何必对小姐下这样的狠手。”那丫鬟凑的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又道。
“我跟你说,我舅舅便是管事,你可晓得他在府中瞧见了什么吗?”
“瞧见什么?”丫鬟见她一副话中有话的意思,心里好奇劲上来,也顾不得讽刺那丫鬟的得意样。
“我跟你说,那日可是季公子亲手将他叔父押进司马府的。”
“啊!怎么会?”小丫鬟心中一惊,被那丫鬟捂住了嘴,瞪了一眼。
“喊这么大声,你小命还要不要?”
小丫鬟安静下来点点头,才被放开了口,急得手中扫帚也抱被捏坏了“那......跟季公子也有关吗?”
她这一说,反倒被那丫鬟上下打量起来,含笑问道“你莫不是对季公子有意吧?”
“没!我......我只是问一问罢了。”说罢拿着扫帚扫着一地本就归好的碎叶,小女儿家的心思毫无掩盖的显露出来。
晌午的时候,小丫鬟拿着扫帚经过厨房时,被管事叫住。
“你过来。”
她拿着扫帚凑近管事,管事瞥了眼厨子,那厨子将一碗熬好的骨汤递到小丫鬟的手中。
“将这汤水送到前厅去,给那个戏子。”
小丫鬟应了一声,端着汤水便到了前厅。
她抬眼就瞧见厅中坐着环剑的季凌棠,少女的羞涩引得她悄悄多看了几眼,将手中的汤水递到一旁唇红齿白的时九卿面前。
“姑.......时郎君,这是厨房为您熬的汤水。”小丫鬟口中打了个转,险些将姑爷脱口而出,现下还不知道小姐是不是还活着.......
时九卿垂眸见木堂上的青瓷湖碗,面上苦笑接过,低声应答了一句“多谢。”
小丫鬟拿着木堂,离开之前还不忘再瞧一眼季公子。
心里念想着,原来修仙便是这么个模样,许多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个姑娘,季公子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面上更是一红,步履急促了些。
前厅中的人不会在意一个小丫鬟的存在,众人的目光皆在后塌上的司马玉身上。
司马磬实在焦急,不知道他们今日到底唱个什么戏,只是瞧着塌上的阿妹,踌躇下开口“季公子,阿玉的生魂到底能不能收回来?”
季凌棠点点头,侧身望被他绑在一旁的季玄一眼“她的魂魄没散,只是被人抽出来了。”
司马磬一听,站起身来“是谁?”
季凌棠剑鞘微微一指,脸色也不大好看。
只见他剑鞘指着一脸笑意的季玄,季玄不知笑,他还笑的癫狂,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将额间的褶皱扯得极平。
“世伯?”司马磬一脸不可置信,急促冲到季玄面前,揪起他的衣领连番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季玄面对司马磬的狂吼却还是面露笑意,心境平淡。
“因为他拿了我的皮。”时九卿痴痴望了一眼手中的汤水,将它置于一旁的堂桌上。
眼神回眸,见到季玄的那一刻,他全都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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