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翳正兀自想着事情，忽见一白毛小狐狸从他面前飞快跑过，向苏恒沐浴的清泉跑去，沈翳“啧”了一声，伸手便提着毛茸茸的尾巴把那狐狸捉了起来，似笑非笑道：“我都看不到的，岂能让你捡了便宜？”
小狐狸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就在他手里挣扎起来，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沈翳见这狐狸有些修为，可通人性，心生一计，笑道：“小畜生，你可能听懂我说话？”
小狐狸怯懦地点了点头。
沈翳道：“你是要去那眼清泉饮水？”
又是点头。
沈翳屈起食指敲了敲它的头：“好极了，那清泉里有一美人沐浴，你去看看他的衣服放在哪里，叼过来给我，要是不肯照做，仔细我剥了你的皮。听懂了就快些点头。”
小狐狸感觉出来沈翳修为高深，释放出来的威压让它心生畏惧，飞快地上下晃动着脑袋，生怕点头点得慢了就要被沈翳剥皮。
沈翳满意地把它放回了地面，那狐狸可怜兮兮地逃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沈翳看向苏恒沐浴的清泉，视线被无数茂密枝叶挡住，什么都看不见。但沈翳想着待会儿苏恒可能会有的反应，脸上慢慢浮现出玩味的笑意。
……
苏恒正撩着水洗头发，视线中忽然闯入一只白毛小狐狸，他原本没有在意，随意瞥了一眼便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可那狐狸期期艾艾地看了他一会儿，苏恒刚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那只狐狸就迅速叼着他叠放在岸边的衣服跑开了，一眨眼就钻进林中不见了踪影。
苏恒瞠目结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翳，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下流胚子，为了看他沐浴，还能想出这一招来。可他如果把沈翳喊过来，岂不是正中沈翳下怀？但不把沈翳喊过来，他还能一直泡在水里吗？
苏恒低声咳了几声，犹豫许久，还是喊了沈翳的名字：“沈翳！”
片刻后，沈翳就拎着那只小狐狸，拿着苏恒的衣服从林间出来了，面上带着笑，身姿秀挺，风流写意。不等苏恒发难，就恶人先告状道：“苏恒，你怎么这么大意，让这只畜生叼了衣服去。若不是我正好撞见截下，你可怎么办呢？”
苏恒把脖颈以下的部位全部隐在了水下，背对着沈翳，漆黑长发蜿蜒着从颈间垂下，垂落到一边的胸膛前。沈翳看着苏恒，其实只能看到后颈处那一片霜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衬着单薄的肩膀，莫名透出些脆弱的意味，惹人怜爱至极，沈翳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但他没有出言调戏，生怕惹了苏恒，就不能这么一直看下去了。
可苏恒还是淡淡道：“衣服放下，你滚。”
沈翳没脸没皮地笑着道：“你就不对我说声谢谢？”
苏恒原本不想戳穿他，但他没想到沈翳会如此大言不惭，忍不住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一只畜生能懂什么？若不是你指使，它能叼了我的衣服去？下流胚子，我不说是给你留些脸面！”
沈翳却不恼，被苏恒骂了仍然笑意不减，松手把狐狸放下，那狐狸立刻欢天喜地地逃走了。
苏恒回头看他，墨发就顺着肩膀滑下，像是一道凄艳的乌光。
沈翳看见他被水汽染得湿漉漉的眼睛，心里一动：“你洗好了么？”
苏恒又转回头：“没有。”
沈翳没话找话：“水冷吗？”
苏恒自然不理他。
沈翳又开始拿之前的法子勾他：“苏恒，等我们出了幻境，我就派人去取凌木草给你，好不好？”
苏恒果然心动，可也知道沈翳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好心：“你想要什么？”
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沈翳敢说让他陪他上床，他就剥了这个下流胚子的皮。
谁知沈翳却佯作正经起来：“我难道一定要有所求才肯给你东西吗？我想送给你，你收着便是。”
又似笑非笑道：“还有，你不是和宋蔺他们来取大蟒妖丹的？那妖丹在我这里呢，这个我可不送，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苏恒心道果然如此，微微侧过头瞥他一眼，凉凉地说：“陪你上床够吗？”
沈翳摸出那枚收起的妖丹，火红色的珠子似乎还染着阴损妖气，在苏恒面前一晃，苏恒便移不开眼睛了。他低低咳了几声，几缕漆黑发丝散在水中，衬着鲜妍嘴唇，像是吸人精血的妖精，总让人生出狎昵心思，恨不得压在身下狠狠欺负才好。沈翳有些头疼，苏恒这副模样，究竟会勾引得多少人失魂落魄？嘴上却还记得回苏恒的话：“一粒妖丹罢了，让你因为这个小玩意就陪我上床，未免太委屈。你亲我一口如何？亲我一口，我们就两清，宫墨言的事情，我也全部装作不知情。”
苏恒不觉得这是个过分要求，并且在这之下的暗地交易里，他占了许多便宜。不过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略一犹豫，苏恒就慢慢转过身来，想往岸边走。
沈翳止住了他：“你先沐浴，我不至于急色到这种地步？”
“是吗？”苏恒停下脚步，又缓缓背过身去，听见沈翳的声音，开口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一刻也不能等。”
说完便自顾自开始继续洗头发，斜眼瞥见沈翳仍怔怔站在原地，略有不悦：“你还不滚？别在这碍眼。”
沈翳以前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也会如此好脾气，苏恒明明对他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却甘之如饴。又盯了苏恒细腻白皙的肩膀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苏恒的衣服离开。苏恒听见细微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确实走了，才肯转过身来，可被沈翳这么一搅扰，他也没有了沐浴的兴致，随便洗了洗便踏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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