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周竖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跟省厅扯上关系了。
凌渡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看了周竖一眼，“对，省厅。”然后又看着梁辰然，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要给你们分局派一个特别顾问。”
梁辰然用手摸了摸鼻梁，突然想起来好是有这么一回事，“哦，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跟你有啥关系。”
凌渡看了梁辰然一眼，又看了周竖一眼，他调令的执行时间是明年的一月一日，但是，他不想周竖见到刘越难堪。想了想，反正迟早都要暴露的，不如现在就说。
“我就是那个省厅派来的特别顾问。”凌渡伸出一只手，要与他握手，“凌渡。”
“哈？”周竖用一种“嘿，大哥，醒醒，别做梦了”的眼神看着他，语气里尽是惊讶与嫌弃之意，“你？特别顾问？就你？”
他没理会周竖，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确实和警察不沾边，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况且就是省厅的厅长推荐他来的，“尸检我可以做，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准时过来做尸检的。”
梁辰然原本还在上下打量着他，但是看着他刚才那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心里又不免有些打鼓，“我给陈厅打个电话。”
凌渡：“请便。”
他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区扬打来的，他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然后在揣回口袋里，笑笑地看着周竖，“我先走了，明天我会来做尸检的。”
他顿了顿，提醒道，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周竖说话那样，没有了调戏的感觉，而是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你们有必要查一下，秦泽的病史以及他的健康状况。尤其是他做过什么手术，或者有没有什么罕见病。毕竟人体是个神奇的东西，尤其是像这样突然死亡，还是被烧死的。”
他的话刚说完，梁辰然的电话也打完了，即使得到了省厅厅长的肯定回答，梁辰然看他的眼神还是带着怀疑。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他从小到大受到过太多这种眼神的注视了。有胆子大的会跑过来问他，是不是中国人，也有问他是不是基因突变，为什么这么矮，更有甚者，会直接问他，是不是女生，或者人妖。
他统统都不理会，因为爱丽丝从小就告诉他，人们的好奇心是满足不了的。你和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人解释了。再到后面，你就开始变得不耐烦，不想再和别人解释，别人就会开始对你不怀好意，觉得你在针对他，或者，明摆着讨厌他。但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要除外，因为他们是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有什么事情要和家人说，如果不想告诉家人，就要告诉最好的朋友。
所以他对那些人只有两种态度，要么不搭理，要么被问得烦了，就赠予四字箴言“关你屁事”。
久而久之，讨厌他的人越来越多，认为他就是仗的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这也看不上，那个也瞧不起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理他们而已。
他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不感兴趣的事情，冷漠的程度超乎想象。除了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也没有任何意义。但只要是他在乎的，不管花多少时间，他都愿意。比如，这场他精心策划了十年的报仇。
只是现在的他，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他唯一有的，就是钱，和时间。
“等会儿，”梁辰然叫他，“你真是省厅派来的？凌渡？”
凌渡转身，看了梁辰然一眼，却冲着周竖眨了眨眼睛，“周警官可以证明。”然后有歪了歪脑袋，“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区扬打来的，这女的没什么耐心。明明长了一个萝莉的脸，声音也是萝莉音，但是整个人却是一个小太妹，打起架，飙起车来，一点也不含糊。
他的飙车技术就是跟着区扬学的。
“周警官，梁局，”他只是轻轻地一勾嘴角，“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明天见。”
周竖刚想开口叫住他，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事情，猛地想起，刚才在车上那几个人提过一嘴，心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梁辰然也叫住他，让他把具体的情况和自己说说。
凌渡的手刚触到车门把手，车窗就摇下来了，区扬在骂他，“你他妈的腿瘸啦，这警局有这么大？你需要走二十分钟？”
他没说话，只是笑笑，然后脱掉羽绒服，把长发盘起。解了两颗衬衣的扣子，指了指前方，示意她开车。
“草，老娘等了你这么久，”区扬一边骂，一边发动车子，“你一句抱歉都没有的吗！”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凌渡淡淡地说，“等会儿你就在我身边呆着，要去厕所的话，也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别到处乱跑，那些人，可不像我这样好欺负。”
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摸了几个戒指出来，上面的装饰物比他的手指还粗，然后扔了两个给区扬，“带上，谁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揍他。不过你跟着我一起去，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以防万一。几口黄汤下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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