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的车虽然被“扣”了，但是上官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三辆车，所以他们到的时候，专门开了一辆过来给他，停在了离省厅步行五分钟就能到的街边。为了不被贴条，他还特意和交警队的打了招呼。
他没有直接带他们去吃饭的地方，而是先去了商场，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套西装。在买东西这方面，他们从来都不会有意见，因为在他这个霸道总裁面前他们的意见还不如一个屁有影响力。
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凌渡一边结账，一边毫不在意地说，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无奈的骄傲，“那家饭店的服务员，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只需要看一眼顾客穿了什么，就能大概知道这个顾客有多少家底儿。”
“呵。”周竖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了抽，嘲讽道：“那我现在值多少钱。”
虽然嘴上就几个字，但是心里已经把他骂了个遍，什么人精不人精的，说白了，就是见得多了，觉得自己有些斤两了。知道什么衣服贵，什么衣服便宜，哪种面料值钱，哪种面料一般。再说难听点，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而且不管别人如何人精，也精不过他这个小畜生。拼了命想要藏住一些东西，不被人发现，却又会时不时故意露出一点尾巴出来给他们看。
“只要你愿意，整个凌云制药都可以是你的。”凌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还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你。”
“我不稀罕。”周竖说。
刚才试衣服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标签，就看了一眼，他没敢数后面到底跟了几个零，只知道比前几天他过生日时买的那些衣服要贵很多。
本来想拉着明珏走的，但是一出试衣间就看见凌渡这小畜生正一副“大爷包养你”的姿势靠在收银机前。也不知道在自己出来之前，他们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正好就看见那个女店员一脸少女怀春的样子，正用余光偷偷地瞄着那个小畜生。
几乎及腰的金发，穿一身熨帖又严肃的黑色正装，面料似乎夹杂着一点珠光，闪闪的。周竖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珠光”，其实是他特意嘱咐裁缝埋进去的金线。
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细细的镜框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低头看手机，几缕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小半张脸，鼻梁和嘴唇在灯光下好像刷了一层白色的釉，看起来有种格外禁欲的冷淡气质。
他再抬起头时，目光正好和那个女店员撞在了一起。大概是出于礼貌，便冲着女店员笑了一下，藏在镜片后面的眼角微妙地一弯，温柔又有些暧昧的笑意顷刻就穿透了他方才严肃的假正经。
女店员这时才发现，这位客人的模样虽然很好，却不是周正端庄的好，有点眼带桃花的意思，特别是那双灰蓝色的眸子，莫名给人一种多情的感觉。就那么一眼，弄得她的脸一阵发烫，连忙避开客人的视线，低头看电脑。
看见试衣间里的他出来，仿佛像看到救星似的，赶紧从收银台里面走出来，快步走向他。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挂在脸上，声音却轻柔，“先生，合身吗？”
凌渡就靠在收银台前没有动，那副眼镜里装了一个微型的定位系统，手机上显示着他们四个的位置。
看见周竖出来，他也只是瞟了一眼，不想让人看出来什么。
直到明珏出来，他才收起手机，向他们那边迈步。
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身正装的周竖，暗纹印花、墨蓝色、绸缎面料，妥帖的附在他身上。黑色的衬衣，还有一个与之相配套的领结。像是为他度身定制的一样，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上一次这么盯着他看，似乎是把他从那场同学会拉出来，那一身警察制服的他，也同样让人着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周竖从小就不待见他，还特别喜欢招惹他，尽管每次都是失败而归，也是在屡战屡败的同时，越挫越勇。其实他还挺喜欢周竖招惹他的，因为这是他冷清的性子里，为数不多的乐趣。更何况，周竖小时候长得也是白白嫩嫩的，是影视剧里那种标准的白衣学长。
只不过这个白衣学长稍微有点渣，仗着自己好看，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而且每换一个都要在他面前炫耀一番。纵使他每次都是白眼相对，可周竖就是乐此不疲。
所以现在报应来了，成了没人要的老男人了。再好看，也等于零。
“好看。”凌渡说：“把标签儿剪了吧。”
周竖：“……”他还想着穿了这一次之后就来把衣服退了，这样他还可以捞一笔。可是这标签一剪，别说退，连换都换不了了。
他这几年是真的穷疯了，因为房子没有走按揭，也就没有贷款合同，所以他根本用不了公积金，每个月还的钱全都是实打实的工资。虽然日子过得还算凑合，也饿不着自己，可总归是比以前清苦了些。
“好的。”女店员回答到，“这位先生的也一起吗？”他指了指一直没说话的明珏。
“对。”凌渡回答，声音里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明珏很明显地看到周竖的额角抽了抽，也察觉到了“多情少爷”的语气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只是这两位大神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装作不知道，嗅着空气里飘散着的，淡淡的檀香味。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打起来”，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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