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扬把药拿给他的时候还嘲笑了他几句，他很配合地说了一句，“女侠，可怜可怜我吧。”
吃过药之后，又在静台坐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等到他完全调整好心情之后，才回到了正厅。
还不等他坐下，李阑烨就开口问，“怎么去了那么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凌渡拉开沙发坐下，随手拿起手机，点开一看，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是李阑烨打的，离开的时候故意没拿的。就是想着这货肯定会打电话，也想知道他会不会趁机在自己手机里装点什么。
他照实回答，“哦，刚才有点儿不舒服。”
“不舒服？”胡靖康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可以听出来他有些不高兴，“哪儿不舒服？”
他点的咖啡已经冷了，就吃了一口巧克力慕斯。他吃东西一向讲究，每次都是很小一口，所以他吃东西很慢，但并不是为了“优雅”二字，只是他的胃从小就不好，不能吃太烫，不能吃太冷，太辣的不行，太咸的也不行，东西太硬的不能吃，吃得太快更不行。就是因为这样，周竖才觉得他很难养活，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把他养到五岁的。
凌渡没说话，却适时的脸颊一红，仿佛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一样。
他们自然是调查过凌渡的，不然胡靖康不会这样贸然出面，他们知道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刚才喝了一杯冰美式，咖啡因再加上冰块，胡靖康想他刚才铁定是犯胃病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儿。”凌渡小声地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些。然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歪了歪脑袋，“胡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胡靖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那个笑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他一时没理清头绪，依旧保持着那个表情。
“就是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没别的意思。”李阑烨说，“你也知道最近呢，出现了一些对胡局长不利的报道。”他瞟了一眼胡靖康，看胡靖康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想听听你的意见。”
凌渡没睡话，看了一眼李阑烨，又看了一眼胡靖康。在胡靖康问他有什么看法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胡靖康为什么要见他了。但是他并不是很想帮他们，而且他也不愿意帮他们。更何况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亏本的买卖他也做，但是这种亏本的买卖他不做。于是装作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由平静转为疑惑，眼睛里也闪着不解的光，张口问，“什么意思？”
李阑烨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胡靖康拦住。然后他的身子往前倾，双臂放在桌子上，十指相交，握拳。
“你对那些报道有什么看法。”胡靖康说。
凌渡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知道他这是想从自己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于是继续装傻，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看法。”
“哦？”胡靖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语气里是惊奇的感觉，本以为他会说说自己的看法，但是没想到他两次的回答都是“没有”，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继续试探，“你相信那些报道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更加疑惑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想，这是当他傻。索性将计就计，被别人当成“傻子”的好处就是，即使是在试探你，即使留了心眼儿，也不会特别为难你。
他信不信那些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知睿就是让他来调查这个的，知道这件事的人，除开周竖和明珏之外，省厅里总共不超过五个人，分别是厅长陈知睿，副厅长宋英，刑侦科科长苏励，技侦科科长叶锋，和他自己。
而且他已经先他们一步找到那些孩子了。虽然他还没来得及给每一个孩子做检查，但是就胡天歌和曾宇翔的情况来看，剩下的小孩子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知睿说了，会给他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只是让他调查这个案件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不能用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至于最后要把他们安排在哪里，陈知睿还在找地方，让他先暂时带孩子们躲一阵。
“报道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没有判断力吗。”凌渡说，然后开始胡扯，语气有些不屑和嘲笑，“某些报道还说我吃不起茶叶蛋和榨菜。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吃茶叶蛋和榨菜。你说我这算是吃得起，还是吃不起？”
听见他的话，李阑烨和胡靖康笑，然后连连“夸赞”他“真幽默”。其实他知道，他们嘴里的这个“真幽默”就是说他真傻，傻得可爱。
不过他也不在乎，毕竟他应该纠结的问题不在傻与不傻上面，而是要加入他们，成为他们。
“要是凌总愿意啊，开一家都没问题。”李阑烨说，脸上的笑意不减，言辞之间还带着点意料之中的得意预期。他接着说，“凌总说得真对，这有些报道啊，还真就听不得。你说那一帮小破孩子能懂什么，你说是吧。”
凌渡没说话，继续吃着面前的巧克力慕斯，听到他的话，只是提了提嘴角。看上去像是在赞同他的话，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只是因为他在吃东西，所以看不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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