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Abel垂头看着搭在自己膝头的那只手，神色落寞。
他等余宁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算是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了么？
——是。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那是两年前的Abel想要的答案，不是两年后的。
他转动轮椅，退后一步，让那只搭在自己膝头的手坠了下去。在余宁说出那句话之后，Abel眼底再无波澜。
“谢谢你。”Abel说，语气诚恳，“圆了两年前我的心愿。”
余宁皱眉看他，自从重逢之后Abel在自己面前也还一直都是有着愤怒和怨恨的，这也代表着他还没有彻底走出来，但是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平静，如死水一滩。
余宁难得呆愣，看着Abel自己掌控轮椅，离开了书房。
余念一直站在门外等爸爸，Abel出来后看到他站在门边，脸上重新浮出心软的神色，伸手示意儿子到自己怀里来，余念却没有动，绞着手指站在原地。
他抬眼看Abel，轻声问他：“爸爸，我没有家了，是吗？”
他本来就是聪明的小孩，敏感、懂事。从记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家庭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一家三口都住在一起，他爸爸跟父亲却分居两地，好不容易爸爸回来了，两人却仍旧明争暗斗，小孩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代表着什么。
若是从未见过美满的家庭是什么模样，余念也许还不会说出这种话，偏偏从小身边就有两对模范家庭示范，他无比渴望自己也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
Abel方才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剧烈翻涌着。
他好像一直都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之前是因为余宁，现在是因为余念。
为了余宁去功利性的跳舞，为了余念钉死在这个家里，在曾经伤害自己的人身边。
可这都是他自找的，他不能说苦，在他执意生下余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余念的问题，他觉得愧疚，愧疚自己将孩子生下来却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轮椅背被一双手拉住，余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余念。”
似是警告。
然后余宁俯身，在Abel发丝上吻了吻，手绕到前方，捏了把Abel的脸，声音温柔：“今天累坏了，心情不好是应该的，我送你回房休息？”
然后抬眼看余念：“去洗澡，脏兮兮的。”
余念的眼睛在看到余宁跟Abel亲昵的瞬间亮了起来，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他三两步跑上来亲了Abel一口，小孩嘴唇触感柔软，头顶那只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头发，Abel有气，但是顾忌着余念，一直忍着。
余念走之后，余宁将他推到三楼的卧室，一边走一遍给Abel介绍房子的构造。
“进了电梯，左边就可以按楼层，整个家里都铺了防滑地毯，没有楼梯，为了防止你摔。”
“你房间我请了专门的师傅按着你之前住的那间重新装修的，你不喜欢被人打扰，不会有人不经你允许来这里打扰你。”
“整个家里的走廊都安了感应装置，要是不小心摔了，佣人会立刻发现。”
Abel的脸色在看到三楼的练舞室时瞬间变得灰败。
余宁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平静道：“明天就让人拆了改成衣帽间。”
“不用。”
余宁坚定的：“要改。”
左右确认了余念不在，Abel终于怒不可遏，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余宁：“有意思吗余宁？我不要你的施舍！”
余宁不接他的气话，继续推着轮椅，把他推回房间。
“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余宁！”Abel气极，随手抄了手边的一个硬物便扔了过去，余宁侧身闪躲，是一个小摆件，掉在柔软地毯上，毫发无损，余宁捡起来，放到另一个桌子上，走进了浴室。
等放好水走出来，余宁走到低垂着头的Abel面前，蹲下，握住他蒙着脸的双手，想要拉开，却挨了Abel一巴掌。
Abel的手心很湿，不用猜就知道是眼泪，余宁没有在意自己被甩了结结实实的一耳光，而是无限温存的抬手给Abel擦眼泪。
“哭什么？”余宁叹气，想要把Abel抱进浴室，Abel不从，抬脚就踹。
余宁这次被踹开了，他坐到地毯上，仰头看Abel，眼角眉梢都是通红的，满脸不甘。
Abel吼他：“你从来不尊重我！之前是，现在也是。”
余宁的眼神定在Abel膝上。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又能够自己过得好，我不会强求你回来。但是你过得好吗？”
“我不需要你施舍我！”
余宁狠狠闭了闭眼，像是失去耐心：“我施舍你什么了？”
Abel说这个家，以及他虚假的关心和服软，看着自己是个废人，才对自己愧疚想要捡回家养着。他每说一句，余宁的脸色就沉下三分，等他说完，才发现余宁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差。
他起身，掠起一道劲风，Abel眼前一晃，就被人拦腰抱起，余宁的力气大得惊人，将他困在自己胸前，手指游走，一件一件的将他衣服脱下，Abel不断挣扎，快挣开了又被重新按回去，很快上衣就散了一地，Abel纤细的身体裸在空气中，余宁看了眼，终于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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