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过劳,肌肉坏死。”
余宁盯着他的伤腿看,那上面有一道缝合的伤疤,还未等余宁问,Abel便先行开口:“尝试过手术,这道疤是手术后留下的。”
余宁虚虚抚过那道疤痕,在纤细的大腿处停留,这段时间伙同余念逼着Abel吃饭,看起来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Abel长了些肉,看上去没有那么瘦弱了。
“在哪里做的手术?”
Abel顿了顿,随口说了K市一家医院。
余宁笑了,将他揽进怀里:“你撒谎。”
“你消失之后宿崇找过我,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在网上找你的消息,有人说你被宿崇处理了,所以我跑遍了整个K市的医院和警局,都没有找到你。更没有一个叫Abel的做过什么手术。”
Abel推开他,语气不善:“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目光深沉,一个满心抗拒。对峙半晌,余宁先软下来,拉过他:“不想说就不说,只是别再骗我了,好不好?”
“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
余宁看他蹬鼻子上脸的样子,无声的笑了,Abel被那笑容打到心上,闷着气躺回被子里。身后被褥翻动,余宁问他要不要关灯,Abel说不要。
那盏床头灯便留下,持续着微弱亮光,照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余宁扣着Abel的腰,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胸膛贴着背,呼吸打在颈后。
“明天就带你去检查腺体。”余宁说。
“晚安。”
Abel渐渐合上眼。
第二天临出门,Abel又开始犹豫不决。
余宁耐心的哄他,蹲在轮椅前握着他的手:“怎么突然又不想去了?”
Abel不想说自己是因为自卑。
与他一夜成名相照应的一夜陨落像是梦魇一般纠缠在他的每一个白天黑夜,他害怕见到外人,怕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怕自己的名字某天被刊成大字标在头条。
Abel从前就觉得自己像是走在熔岩上的残破石板桥上,自己要非常小心才能够稳住不掉下去。自我放逐的过程像是从桥上一跃而下,原以为会争个鱼死网破,不曾想苟延残喘到现在,像是求死不得,半途又挂到了悬崖边的树枝上,更是小心翼翼。
Abel性子原本就骄纵,现在仗着余宁宠他,便隐约复现出来些,闷声道:“让医生过来不行吗?”
余宁摇头:“全身检查必须要用到仪器,我想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那不清楚又怎么样?你一定是嫌我残疾……”
见余宁久久不说话,Abel抬眼看向他,蹲在自己面前,眉头紧蹙,盯着自己。Abel觉得是自己敏感又别扭的性子让他不高兴了,正想退后,余宁却抬手锁了轮子。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余宁问,直接将Abel从轮椅上抱起,一路将他抱到客厅的镜子前,镜子映出两人,Abel猝不及防看到自己,下意识想要别开脸,却被余宁捏着下巴,强迫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之前我一直不看你跳舞,是因为什么。”
Abel突然安静下来。
余宁的手缓缓描上Abel五官轮廓:眉弓、眼睛、鼻梁、唇角。
“不是不在乎,是看过之后会被你吸引。”
Abel在舞台上极自信,光芒万丈,举手投足、每一个眼神都能够打到余宁心上,时间推移,渐渐的余宁便不敢再看舞台上的Abel了,看得越久便越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产生什么异样的感情,怕自己坚持的禁欲跟绝情会全面溃败。
“看着你自己的脸。”余宁将他放到地上,手臂固定住他的腰,这个姿势让Abel只能够依靠他,毫无阻碍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很漂亮?”
“我、我不知道……”
余宁坚定无比:“你很漂亮,整个世界翻一遍都不能够找到跟你一样的人,我在那座花房里就无可救药的对你失控,那之后我必须要打更多的抑制剂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余宁从没有这么直白的夸过他,从前是旁敲侧击的纵容跟鼓励,让Abel觉得自己被欣赏,现在则是真心的夸赞,想让他重拾信心。
“是我不敢说,都是我,我错了。”
“不是对你没有感情,是浓烈到自己都不敢承认那是我自己,才不断否认克制,是我蠢,认不清自己。”
余宁还在说,Abel却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前的很多时候,他都穿着不同的表演服昂首挺胸站在镜子前,很多个自己如走马灯一般映在镜子上,最后只剩下如今的这个。
衬衫黑裤,发丝耷垂,眼中锋芒尽退。
渐渐的,那张脸却又泛着红,眼里闪着泪光,嘴唇颤抖着,他像是在国外那次一样,在镜子里与余宁对视。那时候的余宁眼神寡淡,此刻的余宁却紧拥着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他听到余宁说,不管他经历什么,都在他心上,照旧明艳动人,深刻在心,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Abel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被余宁转了个身,面对面相拥。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好不好?我们去医院。”
Abel说不出不好,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麻木的被余宁抱回轮椅,再抬上车,直到车子停下,余宁往他头上罩了个帽子,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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