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el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沿着天幕罩下一层模糊的结界,闪电频繁,亮一瞬,便清晰看到厚重密集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再接一道雷,让人心慌。
他追到楼下的时候余宁早已不见踪影,他往扶晌那边去了电话,急得口齿不清,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扶晌见他状态不佳,温声安慰他:“没事,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Abel声音哽咽:“我冷静不了!余宁去宿家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扶晌,你帮帮我……”
扶晌那边安静了一瞬。
但很快,扶晌就说没事,让Abel不要太过激动,他马上让宿籍去找人。
那一整夜Abel是怎么度过的,他都不愿意再回想一遍。
客厅很安静,甚至能够听到钟表走针的声音,一秒又一秒,他是数着时间在等。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余宁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他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
整整一夜。
凌晨五点,门终于被人敲响,Abel形容枯槁的脸终于轻轻**,眼神木然,眼珠子滚动,转向大门,声音沙哑的命令佣人:“去,去开门。”
佣人连忙打开门,Abel眼里布满血丝,紧盯着门口,佣人片刻后走回来,忐忑的说:“夫人,是警察,请您走一趟。”
瞬间千万种猜想涌进Abel脑海里,他手指甲都要扣进沙发里,脑袋发木,腿也软得不能动弹,被人搀着坐进警车。
他不与任何人交流,看着积水的路面和昏黄的路灯。
要是余宁真的出了事……Abel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要是他出了什么事……
“先生,到了。”有人打开车门,是扶晌,随着打开的车门来的还有淡淡水汽,扶晌撑着伞将他扶下车,全程Abel都没有说话,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警局门口。
扶晌安抚他:“没事,余宁在里面,进去吧。”
Abel这才如梦初醒,甚至有些急切的往里面走去,走廊空旷,阴冷,Abel进门便打了个寒战,走到审讯室门口,看到坐在门口椅子上的余宁。
他突然呼吸急促,顾不上自己走姿诡异,几步上前,在余宁见到自己并站起来接住自己的刹那,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手心很麻,带着Abel的怒火跟仿若劫后余生的后怕,余宁被打得偏过头去。
“你想吓死我吗?!”Abel不顾现在还在外头,在警局里,哭着吼他,“你想做什么?!杀人偿命?我让你这样做了吗?!”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眼泪控制不住,砸到余宁手背,是温的,但很快就凉下来:“我都表达得那么清楚了,我不在乎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愿意重新来过,你怎么还要折磨我……”
余宁心脏抽痛,像是被Abel的话凌迟一般,伸手将颤抖不止的人抱到怀里。
在见到Abel手心里躺着那些白色药粒时,有火舌舔过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一扫而空,他脑中只剩冰冷的恨意,只想要把伤害这个人的人置之死地。
“对不起。”
Abel的手紧紧拽住余宁胸前的布料,很快布料在他手里变皱,余宁将他抱得很紧,两人急促的心跳逐渐交融在一起。
门后响起开门声,Abel越过余宁肩膀往前看,却见是宿渊。
他很少见过这位宿家小少爷,宿渊肩上缠着绷带,表情却轻松,看着面前拥抱的两人,几秒后宿籍也从审讯室里走出,招了招手让扶晌到自己身边来。
“二哥。”宿渊到这个时候仍旧嬉皮笑脸地没个正经样,没受伤的手搭在余宁肩上,“这一刀算是我爹欠你的,私下和解之后就别再理老爷子啦,求求你好不好?”
又偏头看Abel:“嫂子真漂亮,我要是二哥肯定也会对嫂子失控的,嫂子能不能帮我劝劝二哥啊?”
宿籍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余宁抱着Abel侧了侧身,避开宿渊,宿渊身形歪了一下,站直了。
余宁突然执着宿家通行证冲进来的时候宿渊还是有些慌的,毕竟他知道自己家里这位养子虽然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要真正发起狠来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还是苦肉计管用,宿渊想,但是是真的疼。
那捅向宿崇的刀真真是带了杀人的决心,都快把他捅穿了。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剧痛传来,被他闷不做声的忍住。
自己都成这样了,那只橘猫还在跟自己生气,这边两个哥哥都成双成对的,只有自己是一个人。
好孤单啊。
余宁签了和解书后便带着Abel回家休息。
全家上下都噤声一片,余宁却像没事人一样问佣人余念有没有按时去上学,确认了小孩不在家,他才跟在Abel身后想要再解释一遍。
谁知道追到房门外,Abel却直接要合上门,把他关在外头。
一路上回来,Abel都没给他好脸色看,看样子是真的气着了,余宁手臂卡进门缝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闷哼一声,Abel一惊,立刻把门拉开:“你是傻子吗?!”
余宁想说不疼,又想到这个时候好像说疼更合适,便抽着气,看上去痛苦万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Abel又嗔又怒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他放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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