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在佩州举行。
徐小平双手负伤,自是不能骑马,众人纷纷纵马先行,唯独他一人乘坐马车落在人后。
夜里未赶到城内,只得在郊外夜宿,马夫与徐小平都挤在马车内睡觉。
徐小平夜里下马车放水,勉强解开裤子却直觉身后凉飕飕一片,转首见得身后黑黢黢站着一人。
夜风吹过,长发下露出那人的红唇白面,凤眼冷的惊人。
徐小平“嗬”一声倒在灌木丛内,掩面惊惧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你不要来找我!”
风缓缓拂过人面。
徐小平抬头,面前哪儿还有什么人影,远处只有一颗瑟瑟挺立的细林木罢了。
徐小平咽了一口唾沫,缓了气息,颤颤巍巍地小解罢,窜进马车内,一侧车夫窝着打鼾,徐小平心定不少,也跟着沉沉入睡。
在马车外,林中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辆马车。
这一路怎么忒倒霉。
徐小平眼底青黑地走进客栈,寻那掌柜的,道“单人间。”
“得嘞”掌柜翻账本,末了抬头道“不巧了,这位客官,咱店里最近人多,单人间满了,只剩下通铺和几间大床房,您看……”
徐小平左右衡量,选了大床,上楼时摸着自己越扁的钱袋,暗道流年不利,平白又多花出去几两银子。
夜里就更恨了。
徐小平勉强支起身子,压低声音对床前梁荥骂道“你个疯子,怎么寻到这儿来了?”
梁荥脚腕上拖着被挣断的铁锁,一言不发,慢慢靠近徐小平。
徐小平打不过他,气得牙痒,道“老子多掏钱订个狗屁大床,到头来自找苦吃。”
说罢拿脚蹬梁荥“滚你爷的!”
梁荥挡住,忽而沉声道“你手怎么了?”
那声音木木的。
徐小平心头火起“你给爷折断一只,你那相好又给爷折断一只,现下还敢问我?你去死吧!”
梁荥道“具信流?”
徐小平阴阳怪气“可不就是他。”
月色照进屋,梁荥看徐小平指缝内污渍,忽而道“我为你洗。”
点亮屋内油灯,水盆放在板凳上,梁荥自己手也未见得干净,却拿布子细细为徐小平擦拭。
夜里梁荥时好时坏,与白日截然两样,徐小平习惯他阴晴不定,只靠在床边任梁荥拿水洗自己手指。
梁荥换了水,一会儿又端着清水过来,脱下徐小平袜子,将一双干燥的瘦足浸在水里。
徐小平躲了一下。
梁荥抓住给他强按在水里。
水温正好,徐小平在昏暗灯光里昏昏欲睡,迷迷糊糊躺下了,左手突然一阵剧痛,咔嚓一声,徐小平顿起一身冷汗。
当即睡意全无,破口大骂道“梁荥,老子弄死你!”
梁荥凑在他耳边,“接上了。”
“滚你妈”徐小平骂。
动了动左手腕,一掌挥在梁荥脸上。
梁荥肿着半面,挨在徐小平身侧,嗅了嗅,呼吸陡然沉重起来,“平平。”
徐小平厌恶得不行“胡乱**的畜生,倒不如你儿子想得那般,死了得了。”
梁荥这边一顿,却又抱紧徐小平,做自己平日清醒时绝不会做的事。
徐小平不停歇地骂着,到最后骂得口干舌燥,天亮才得了安稳,沉沉睡着。
第二日梁荥已不见踪影。
徐小平到佩州,找上玉清他们。
武林大会当日,众人齐聚济安堂,令山派掌门齐嵩道“此次武林大会,目的在于为武林新选一位掌门,日后如梁山主般为武林各事主持公道。”
“各位来自五湖四海,都有各家所长,特在此声明,大会宗旨,一为和睦,武斗止于武台,点到为止。”
“二为光明正大,比武之时不可偷袭,不可使用暗器,如遇此类小人,严惩不贷。”
“三为公正,上场之人,无论何派何人,只要为我武林正派,都可参与比赛。诸位,可有异议?”
“既无异议,大会开始。”
众人散开正欲按顺上场时,济安堂内忽然涌入两列黑衣人,具黑纱罩面,八人抬轿,一人喊道,“唐门有礼,诸位英雄好汉接着。”
说罢倾轿而落,轿内掉出四具恶臭人尸。
头身分离,极为恶心。
齐嵩挑开滚至脚下的头颅,面色一变“徐素敏!”
徐小平心内一跳,玉清看向徐小平。
徐小平上前,将那头颅上的乱发剥开,又探向鬓角,无易容痕迹,果真是徐素敏。
他的姐姐,梁荥死去多年的妻子。
徐小平咽了一口唾沫,挤开其他人看另三具尸体。
分别是,江南圣手鬼雾华。
徐小平的父亲徐显。
乾鼎山人,文瑶,亦是徐小平同梁荥的师傅。
这四人,具是七年前便已死的人。
徐小平亲眼所见,死的干干净净,这些尸首本应在几年前就在大火里烧没了的。
徐小平心脏狂跳,四处翻寻。
那应该,还少了一人。
黑衣人中有一人显身,衣袂被穿堂风吹的扬起。
面纱下隐约露出红唇细眉,白面乌发,一双眼睛似曾相识。
徐小平抬首,细瞧此人。
那人缓声道“徐素敏,鬼雾华,徐显,文瑶。此四具尸体乃是七年前门主旧友落在唐门的遗物,适逢大会举办,特来物归原主。”
徐小平站起身“送尸体的那人,现在哪里?”
那人看向他,“既是遗物,那自然已经死了。”
徐小平问道“他是谁?”
“恕子宁不能告知徐道长。”
身边已有人惊呼“是唐子宁!”
徐小平亦是一滞“你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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