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提示抵达目的地时，江煜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他从后排下车，请陈苒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将车开进住宅区的立体停车场里。
走出停车场，陈苒问江煜：“哪里可以搭乘地铁呢？”
“你住哪里？”他们经过一个小区花园，江煜意识到该分别，反问道。
“就住在你们那个老校区的职工宿舍楼里，不过现在应该还没能住。”陈苒想了想，又改口说了之前登记过的酒店。
江煜思索片刻，摇头道：“那里没有地铁站，只能搭乘公交车。你现在回去吗？或者先上楼喝杯茶？”
尽管知道这是礼貌的客套，但陈苒没来由地还是有些生气了，他没有表现出来，微笑道：“要是江老师不介意的话。”
“哪里的话，你不辞辛苦地把我送回来，我感激都来不及。”江煜似乎对自己原先提出的问题可能得到的两个答案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话接得自然，刷卡进入大楼以后，走往电梯间，“就是没什么好茶，希望陈老师不要嫌弃。”
陈苒听他一声声地叫着别人称呼自己的称谓，觉得陌生又新奇。他看江煜按下一个高层的按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问：“对了，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府上？”
不出陈苒的预料，江煜按下关门按钮的手指在按钮上做了短暂的停留，他含蓄地微笑，答说：“盈盈不在，我家就我一个人。”
“尊夫人呢？”陈苒装作问得小心翼翼，包裹住自己雀跃的好奇心。
江煜的眉眼微低，片刻之后才回头，笑得礼貌，道：“我离婚了。”
陈苒微乎其微地皱眉——这并不是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但他说：“真是抱歉。”
“没关系，已经很久了。”江煜习惯性地抬头去看头顶上跳动的数字。
随着上面的数字渐渐地接近那个先前按下的按钮，陈苒感到自己还是缺少耐心。当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陈苒在尾随江煜走出电梯的第一秒钟，问：“江老师，你一直都在二中任教吗？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问？”酒精尚未完全从江煜的脸上褪去，双颊透着一层酡红，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没有原先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
陈苒扭头看他，似是而非地说：“因为听你的普通话不像是本地人，觉得你可能去别的地方学习或者工作过。”
江煜的眼角留着毫无防范的微笑，说：“因为我的普通话是向电视台的主持人学的。”
“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陈苒还是问。
江煜的脚步放慢了一拍，看向陈苒，似乎对他的锲而不舍感到有些疑惑，但仍回答说：“我留过学，在日本待了六年。”
“那岂不是已经回来了六七年？”陈苒脱口而出。
闻言江煜驻步，他转过身，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眉头轻锁的青年，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袒露出来的茫然，逐渐点燃了这青年心底的某根火苗。尤其是，他还问：“我们以前见过？”
陈苒暗自苦笑，但对于演戏的擅长，令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抓襟见肘。“江老师，你不记得我了吗？”他说着，走向前，对方出于本能一步步地退开，最后被他逼到墙上。
陈苒亲眼看见江煜眼底的那片疑惑在这样近乎没有距离的距离里荡漾开，化作一片了然。就在他紧接着不可避免地露出惊骇的神情之前，陈苒先一步吻住他。
“这样呢？总该想起些什么了吧？”一个力道很轻的吻，却保留了足够长的时间，陈苒感觉到他鼻息里淡淡的酒味从自己的鼻尖沿着鼻翼铺开，呼吸也变得像踩在雪地里的脚印，一个深一个浅。
江煜带着震惊注视他的眼睛，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回答：“是你。”
“对，是我。”陈苒勾起嘴角，可能因为怕江煜逃跑，也可能因为想接触，他的一只手握住了江煜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抬起，扶住江煜的后颈，胳膊肘简直夹住了他的肩膀。
发了狠似的，陈苒再度吻上去，舌尖舔过齿龈，从微启的牙关里探进去，感觉到怀中的人并没有反抗的倾向，陈苒开始放心地挑动他舌底的敏感神经。
久违的欢愉让陈苒忘记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不顾楼道里是否有视频监控，手不知不觉地伸进了江煜的衬衫里。他满意于江煜的同样无暇顾及，爱抚让彼此的呼吸都变成凌乱的脚步。在走廊明晃晃的灯光中，他们像一对舞者忘记了原定的舞步。
陈苒再次把江煜压到墙上，呼吸很深，眸色更深，他贪婪地舔了一下江煜的上唇，露出妖魅的笑容，颤着声音说：“叔叔，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好不好？”
江煜因为激动而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他衬衫上还没有解开的最后一颗纽扣，呼吸压抑得一场暴风雨之前的乌云，他吃力地咽了一下喉咙，瞳孔缩成一个黑点。
“我很热，想吹空调。”陈苒的下颌搭在江煜的肩头，亲吻着他耳垂上那片柔软的皮肤，热气一阵一阵，让那里的变得潮红。
灌进江煜耳朵里的话不但沙哑，而且带着潮湿，又痒又撩人，他听见陈苒说：“带我回家吧。”
进门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分不出谁比谁更急切，他们自然都顾不上换鞋，陈苒站在宽敞的客厅里环视了一番整间屋子，转过身时发现江煜把右边那面书架墙的其中一片书架打开。见到里面呈现出来的洞天福地，陈苒二话不说便拉着江煜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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