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说他先前不知道林家学堂在招先生, 是回到沈家村被村长告知了才知道的,沈岳是不信的。
林家学堂招人的告示可是他亲自去贴的,镇上学堂虽然没什么秀才, 但整个太河镇是有的, 所以当时他就去镇上贴了几张。
沈宴作为镇上学堂稀有的秀才, 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
毕竟学堂门口他也贴了, 当时是想着看能不能从镇上学堂挖些先生。
当然, 事实证明, 他没挖到就是了。
沈岳也不觉得沈宴是那种明知道心仪之人有相公且对自己无意, 还非要往人家跟前凑的没有羞耻之心的人。
沈宴毕竟是沈家村里稀有的秀才, 也没必要把自己放的那么低。
既然看到了告示, 先前没来,后续却颠颠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肯定是知道了林家招不来先生,想过来帮着凑凑人头罢了。
当然,其中肯定也存了刷好感的心思。
只是,这林家招不来先生的消息是哪里得的?
沈岳觉得肯定不是从沈村长那里听得的, 很大可能是从吴氏那里听的。
事实证明, 他话一问出口,吴氏就慌了。
“哪有什么人, 你别胡说八道。”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频率还非常高, 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沈宴比旁人更了解自己的娘,一看他这表现,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他们又来找你了?”
“你竟然还同意了?”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不是告诉你, 别搭理他们吗?”
吴氏也不高兴了,怒道:“若不是你跑过来让别人家看我们的笑话,我能同意,啊?”
“他不过是一个乡下粗野的哥儿……呜呜呜!”吴氏瞬间瞪大了眼睛,慌忙挣扎起来。
沈岳收回了手,淡淡道:“我不想打你,所以你这张嘴还是堵住了好,省的一会儿你把我惹毛了,受顿皮肉之苦。”
“呜呜呜。”吴氏看着沈岳,眼睛里都是怒火。
“她嘴里的汗巾子你最好别动,身上的绳子也最好别解。”沈岳看着想伸手的沈宴,冷冷道:“不然就你娘这样的,惹我发起怒来,我可是六亲不认的。”
沈宴顿时停下了动作,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叹了口气:“娘,你还是先别说话了,这是在别人家里。”
吴氏一下子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沈岳摇了摇头,站起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悠悠道:“我就好奇,你娘到底想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媳妇。”说着,他看好戏似的,看向沈宴。
沈宴一怔,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把吴氏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沈岳继续道:“找个门当户对贤惠能干的,就凭你娘这眼高于顶的模样,以及你镇不住她的现状,娶的媳妇怕是要受尽了磋磨吧?”
“找个稍微高门户的,以你家现在的条件,也没得你选择的权利吧?而稍高门户的也有个习惯,就是眼高于顶,那肯定是看不上你,你得受尽磋磨吧?”
“若是你娘对着强势的媳妇服软还好,若是不服软,你怕是两边都要受磋磨,一辈子受这两人的夹缝气吧?”
沈宴突然苦笑了一下,“你这是在看我笑话吗?”
“不……”沈岳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来林家学堂,但以你的性子,你和元元不合适。”
“先前的元元是个哑巴,出身更是贫穷,假设当时你没错过机会,真娶了他,以你和你娘的性子,他怕是要受尽了磋磨,还没法跟人诉苦。当然,以元元的性子,发现相公靠不住,婆婆又各种虐待,日子没法过,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和离。两厢磋磨,就算当初没错过,最后也只会落得个想看两厌的下场。”
“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遗憾。”
沈宴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我从来不觉得钟情一个人有什么不对。”沈岳淡淡道。
“那你可真是自信。”沈宴语气嘲讽,他显然是心里不平了。
沈岳就当没听到,继续加药:“我是说钟情没有任何错误,但当你的钟情只能为他人带来谩骂侮辱以及无穷无尽的麻烦时,这样的钟情,你觉得对方稀罕吗?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沈宴顿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沈岳道:“男人的尊严来自于他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所以作为堂兄弟,我给你提条建议。”
他认真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读书的好,别的什么都别考虑了。不然就你娘这样善于给你制造乌烟瘴气、乐于给你添麻烦的性格,不仅你受不住,别家的哥儿和丫头也都受不住。为你钟情的人多考虑些,你还是把心思收一收,别给人家找麻烦了。”
“当然,若是从今天开始,你能立起来,把你娘制的服服帖帖,别到处给你捅娄子、惹麻烦或者是动辄对人家哥儿丫头污言秽语、坏人名声,那就当我没说过先前的话。”
“呜呜呜!”吴氏大怒,从椅子上蹦起来,对着沈岳一顿“呜哇”狂喷。
沈岳嗤笑了一下,根本不搭理他。
还是沈宴面容惨淡地又把她摁回到了椅子上,不耐烦地呵斥道:“别说话了。”
吴氏一愣,怔怔地看着沈宴,然后突然跳了起来,兜头就冲沈宴撞去,眉眼间都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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