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来临,突然没了几百名师生的校园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远望不见来人,落物可闻回声。
强劲的北风卷着几叶枯黄呼啸而过,更显出几分萧索空寂。
而校园东南角的职工宿舍楼一隅,此刻正馨暖如阳春正盛。
离除夕还有七八天,林锦云并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她才由暗恋苦恋转为明恋热恋,怎么也得赖到除夕前一天才走。
于是,今早她下楼打了个电话给周梅,让周梅上自己家帮自己请个“事假”,内容是:被学校派去教育局进修一周,有急事可打传达室电话。
蒋兰对此很不认同,认为林锦云不该躲在学校不回家。她又想到自己才是林锦云赖着不走的原因,对林家怀着的那份愧疚感也就变得越发强烈,便要求林锦云最迟只能待到腊月二十六,二十七那天说什么也得回林家。
林锦云起初不答应,和蒋兰讨价还价。
蒋兰发现她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既思路敏捷又条理分明,自己才说一句她就能辩出两句,还总能驳得自己哑口无言。
最后,蒋兰不得不想个办法来制她。
她告诉林锦云腊月二十七还不回家的话就继续待在宿舍里,自己反正是一定会在那天回远西村的。
林锦云这才偃旗息鼓,默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两人可继续相处的时间从八天一下缩短成了五天。
她可没空再去抱怨和委屈,只想着好好利用剩下的这点时间陪蒋兰。
所以此后的几天她成了个“老赖”,成天一事不做,想方设法赖着蒋兰。
炽情像尘封多年的美酒被突然开封,香飘十里,悠远绵长。
两人都在室内时,蒋兰看书林锦云就写书法,蒋兰不看书了,林锦云就拉着她硬要教她写书法。
蒋兰是个专心致志的好学生,可林锦云却是个心不在焉的差老师,常常教着教着就盯着自己的学生发呆,一脸痴相。
蒋兰很无奈,只好放下笔去拿锅铲,这时林锦云又摇身一变成了学生,缠着蒋大厨要学她的招牌菜。
当然,她们偶尔也出门一趟,出去遛个弯或者逛逛公园。
走到人多的地方她们就只牵着手漫步,聊些见闻实事。
走到无人的地方,林锦云往往会大胆地亲近蒋兰,贴身诉说爱慕和依恋。
可常常说着说着就不满足于只是说了。
每当这时,嘴唇的其它功能便被迅速开发运用,动不动就往蒋兰的脸颊和耳垂“诉说”去。
虽然面子薄,但蒋兰心里到底还是乐于宠着纵着林锦云。
两人的感情在交流中时时确认,在接触中慢慢升温。
但出门有件事是绝对不被蒋兰允许的——逛百货商店的女装柜台。
蒋兰知道林锦云想给自己买衣服的心思,但她实在心疼林锦云的钱,说什么也不肯往柜台挪一步。
林锦云无法说服蒋兰,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带她购物换成请她看电影。
看电影划算又烂漫,就算不想烂漫了,还可以换成搞笑逗趣的,江湖恩仇的,悲情感人的...
总之,实惠高效,一块或几毛的票价,买不到吃亏和上当,却能换来闲适自在。
两人过得像对贫穷夫妻般自娱自乐。
蒋兰把林锦云带自己看过的电影票根都存了起来。
有一场放的片子稍显沉闷,林锦云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
蒋兰也不摇醒她,只是回家后在那场电影的票根背面写了一行小字:锦云看一半时睡着了,还打呼。
后来,蒋兰存票根的习惯被林锦云知道了,她也开始效仿起来,甚至也开始在票根上写小字,不过写的内容却宛如老母亲写日记般琐碎:
“兰很喜欢这部。”
“兰今天看哭了,我觉得太过煽情也不好,费纸。”
“兰看了这部很喜欢张学友,我倒觉得黎明更好看一些。”
......
天气渐冷,蒋兰知道林锦云有胃寒的毛病,轻易不能冷到。她担心褥子不保暖,便提议去买床薄毯子加铺在褥子上。
林锦云知道蒋兰会这么提,就一定想要动用她的私房钱来给自己卖毯子。蒋兰不舍得让林锦云花钱,反之,林锦云也同样不舍得花蒋兰的钱。
于是,买毯子的提议被林锦云坚决驳回,她想了一个替代方案:穿着毛衣睡觉。
她还真就这么做了,每晚睡前穿蒋兰织的那件大红毛衣,还美其名曰“被爱套牢”。
蒋兰听了既无奈又暗自欢喜,只好随她去,但每晚躺下后总会不由自主地往林锦云怀里贴。
她喜欢毛衣那软软茸茸的质感,像极了林锦云时常懒着自己的样子。
她们又恢复了两人都喜欢的夜间活动:念课本。
许是太久没重温此项活动,蒋兰显得比林锦云更热衷一些,每每听完都显出意犹未尽的神色,总拉着林锦云让她多读一篇。
但林锦云却不太想久读,蒋兰热衷于听书,她却热衷于蒋兰。
夜里的时间都拿去读书,像话吗?
所以每当蒋兰要求她多读一篇课文时,林锦云就以犯困为由拒绝她的要求,接着就熄灯入被窝。
可一进到被窝,她又生龙活虎起来,像只黏主人的大猫一样挂在蒋兰身上不松手,接着就真的像只猫一样用头抵了抵主人的头,再拿脸蹭起主人的脖子和胸前。
大猫的嘴巴还极不老实,总往主人的脸上亲去,常常闹得主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