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贤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样，“程警官，是想到了什么么？“
程天悟对房贤的观察力有些小小的吃惊，微微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弄不清的关系，但是总的来说，张丽云还是个好学生吧。成绩优秀，拿奖学金，还是学生会骨干。”
房贤点了点头，“没错，既聪明又漂亮。”
程天悟眯起眼，“说实话要不是之前无意中发现，我还不知道你和她是校友。”说到这里，程天悟顿了一下，“对了，你怎么会去王家宅。”
“我去室友家玩。”
“是吗。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么？”在程天悟看来，林山以及那个王家宅真的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完全没看出来那里有什么了可以游玩的东西。
房贤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其实我也不知道……”说着便死死地捏紧了手里的资料。
没错，只是他第二天起来，就发现姜离白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催促着自己起床要去朋友家。
而对于是他主动提及要去林山踏青这回事，他却全然不记得了。
“咳咳……”正喝着水的程天悟不小心呛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正发着呆的房贤也被就此打断，转过身淡淡道，“没事吧。”
程天悟摇摇头，脸却已经咳得通红，“没事没事。你继续，我想听听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就是觉得有点巧合。之前我去图书馆查了一下，发现王家宅在三十年前有个叫张瑾芸的女人被奸杀分尸了……手法和张丽云的案子一模一样。”
程天悟微微一惊，想不到这小子都查到这里了。而且是在完全没能了解清楚情况的前提下。
这是不是证明……
脑子里思绪万分，程天悟又从抽屉里掏出一瓶水递给房贤，“忘记给你拿水了，你刚才坐车过来一路也够累的吧。”
说实话房贤的确是有些渴了，于是道了声谢就接过了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程天悟看着房贤喝水的侧面，那张清秀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破绽，“要说杀人分尸案，就算近几年都有几起，要是追溯到三十年前，怎么说都有十多个了吧。所以你说有什么共同点，我还真没觉得有……”说到这里，程天悟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发现，让你觉得这两起案子有联系？”
房贤把水瓶拧起，“这我到没有。而且我也只是靠网上搜索和去图书馆查了下资料。怎么说呢……可能是我想错了吧，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碎尸案。”说到这里，房贤不禁低下了头，的确，他作为一个外行人，能看到的资料实在是有限。他觉得那两个案子有联系，但是可能对于见多识广的警察来说，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案子，要称得上联系的，只是受害人都是一个村子的而已，而且时间跨度那么大，要说共同点，真的是……
程天悟见他不说话，连忙岔开话题，“先不说这个了，我要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房贤立即点了点头。
两个人到了现场，是之前那个一直被封锁着的水池。
程天悟指了指已经清理干净并且开始使用的水池，“就是在这里发现得了张丽云的头部。”
“就是这里……”房贤看着那个水池，若有所思。之前一直在整修，想不到最后重见天日的时候竟然就是发现张丽云尸首的时候。
房贤闭上眼，Z大校园里的绿化不错，吹来的风里有一股子香樟的味道。
他想象着那个美丽少女的头颅躺在这里，怒目圆瞪，难以瞑目。腐臭的液体顺着水池滑下，经过她曾经娇嫩美丽的脸庞，长发因久未梳理而打结，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天气里的湿气和闷热让她的眼窝里爬满蛆虫，她已经无法呼吸，已经无法用舌头品尝美味，无法听到悦耳的音乐。
这头颅充满怨气。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房贤转过身，淡淡笑了起来，“没什么。”
程天悟愣了一下，见到房贤以来，这是他第一回见到这个人笑。
呆了一阵子，终究是无功而返。
两个人走在Z大的林荫树下，一边走一边说着那两起案子的点点滴滴。
“想不到还有这种事。”
房贤看着脚下斑驳的树影，这条路有着夏天难得的凉爽气息，“恩，当时我就是看到了放在主厅里的那张画像，才会被吸引过去的。”
程浩天在记忆里搜寻着关于房贤所说的画像的信息，但是终究找不到一点记忆，看来这个房贤对于某些细节颇为敏锐啊。
正在两个人闲聊间，房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房贤看了下号码，是王京南打来的。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广播里的干扰声一样，持续不断。
“王京南…王京南……喂……”房贤在这边捏着手机，不断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是信号的问题么？
那边却始终没能传来王京南的声音。
电话在持续了十多秒之后突然挂断了。
房贤拿着手机，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程天悟看了眼房贤的侧脸，“你同学么？”
房贤点点头，“他这几天一直会断断续续给我打电话，可能是信号不好。”
“哦。”程天悟应了一声，“对了，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房贤摆摆手，“谢谢，我自己搭公车回去好了。”
程天悟见他不太想和自己一起，也没强求，挥了挥手告了个别就开着车走了。
而房贤，则往最近的公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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