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悟点点头，礼貌的笑了笑，却再也没说话。
姜离白拍了拍房里的肩，“先去送奠仪吧。”
房贤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朝着灵堂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已经闻到了传说中的尸臭，那味道的确有点恶心。房贤低头正想找个面纸什么的，身边的姜离白却已经递了块手绢来。
“用这个吧。”
房贤抬起头，发现对方早就已经全副武装。
房贤道了声谢，也拿上手绢走了进去。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那味道的确是惊人，许多亲属也忍不住皱眉，不远处有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正在干呕。房贤突然想起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过，说尸体腐败之后散发的气体中有一种催吐的物质，看来是真的。
姜离白领着房贤走到一对中年夫妇面前，“你好，我弟弟是王京南的同学，他们平时关系也不错，所以这次冒昧前来……”说着就递上了一个白包。
对方原本不怎么想搭理他们，见了姜离白手里的东西，立即和颜悦色起来，“啊，真是有心了。诶……他们真是惨啊。年纪轻轻就去了……”说到这里，说话的中年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话里的不敬，连忙改口，“反正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不嫌弃的话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啊。”
姜离白点点头，领着房贤就跨进了门内。
灵堂里点了许多的香烛，可是无法掩盖那已经充斥着整个屋子的臭味。
姜离白循着中年男子的指示和房贤一人点了一炷香，走到了两具尸体前。
由于天气炎热屋子又不通风的缘故，两人的尸体上布满了青色的尸斑和奇怪的肿胀。不仅如此，由于他们两人都是被刀刺死的，感染口比较多，尸体上还有血水不断流出。
那腐败的味道和这副光景倒是匹配到不行……
姜离白瞥了眼面前的中年夫妇，又扫了眼身边正低头三拜的房贤，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的计划是给了奠仪就走，可是房贤却突然提出要留下吃饭。
农村的习俗是要吃上几天的豆腐饭再下葬，而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可是看着屋子里摆放着的尸体，程天悟等人都有了死也不留下吃饭的共识。
但是房贤却直直瞪着大厅里的尸体，死活要留下。程天悟和李霄云满心的不解，可是想到可能留下会有些发现，还是勉强留了下来。
姜离白看着一脸固执的房贤，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一大批亲戚都走了。那两个夫妇虽然对每个来送奠仪的人都发表了“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饭”的言论，可是似乎根本就没有准备。
到了晚上，发现房贤他们一行人竟然还留在屋外，这对夫妻便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姜离白很快看出了他们的窘境，连忙打圆场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村里的小饭馆随便吃点吧。反正只是个形式。”
众人立即拍手叫好，唯独房贤沉默着不说话。
于是那对中年夫妇，程天悟、李霄云、姜离白和房贤六人一起去了村里唯一的饭馆，点了几个小菜，吃了起来。
席间，那对中年夫妇中的身份才逐渐揭晓。原来那个男人是王学峰的弟弟，名叫王家财，而那个女人则是他的妻子，叫孙显芬。
简单的介绍之后，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酒过三巡，王家财喝多了，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想不到阿南会做这种事，他可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好学生。当时他考上Z大的时候，他们家还请了流水席呢，连吃了三天三夜。”说到这里，男人不禁打了个嗝。
女人吃了几口菜，也抬起头来，“是啊，哪像我们家那臭小子，整天就吃知道吃喝玩乐。读书也不行，工作也不行，最后也只能去工厂里做工。诶……阿南啊……真是可惜了。”
姜离白给对方到了点酒，“是啊，房贤也一直和我夸他人好。”
姜离白和那些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下子就熟悉了起来。
坐在一边的警察二人组，却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无法交流。程天悟仰头喝了杯酒，难道要他和这些人交流王京南的杀人手段么？
那边的李霄云却盯着一直在聊天的那三个人，听得津津有味。程天悟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实在不明白这种无聊的事情为什么都能听得入迷。
无聊的程天悟只好观察着小酒馆的摆设，观察着坐在这里吃饭的每个人的神色。
他的最大发现就是，房贤自坐下一句话也没说，按理说他和王京南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也熟悉，和这两个人应该有点话题。可是他却一直没开口。虽然知道他这人不太爱说话，但是搭上几句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他却一直沉默着。死死的沉默
非但如此，还时不时看着那两个明显有些喝高了的中年人。他看的时候并不是平常的那种打量或者凝视，而是小心翼翼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眼神里不带一丝感情，也不带一点意图。
程天悟有些不明白了。
“哐当”一声，中年人王家财突然站了起来。
众人莫名，抬头看着他。他看了看四周，突然露出了个狰狞的笑来，“我……我要去厕所，你们谁要一起去啊。”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呵呵，我不去。”
“我也不想去。”
“我等下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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