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修把快递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老林。”偌大的屋子里没人回答。
气息不太对。应修换了室内鞋，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一股不知名的寒意爬上后背，手指习惯性的已经捏紧了藏在袖口的符纸，“老林…你死哪里去啦！”虽然是一句极其熟捻的话，应修却是面无表情地说出来。
极其微弱的气息……
应修往那股恶寒之气的地方慢慢走去，轻轻推开门，一只手已经蓄势待发。
正准备出招，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应修上下扫了眼穿着睡衣一脸惨白的林邑渺，“我操！你要吓死我啊！”
林邑渺捂着头皱着眉，显然不太舒服，“你这几天不要管我。”
应修立即就明白了原因，见对方已经转身倒在了床上，不仅如此，虽然闭着眼一副要睡觉的样子，可是满头的冷汗，还不断地打哆嗦。
“哎。”应修叹了口气，“双休日我约了女朋友要外宿。我就长话短说了。”
躺着的人没说话，但是应修知道对方在听。
“姜离白最近应该很虚弱。”
“嗯？”原本紧闭双眼的人猛地睁开眼。
“我看到房贤的伤口已经几个月了都没好，而且手背上长了些尸斑。既然他们现在共生，那么姜离白也应该……”
“我看未必。”虽然脸色差得吓人，但是林邑渺说话的语气依旧冷淡而威严。
“怎么说？”
“如果姜离白单方面切断共生。”
应修皱眉，“他要扔掉房贤？”
“说不准……”
“我找时间去探一探，要是证实我的推测是对的，姜离白最近异常虚弱的话，我们就近日下手算了。”
林邑渺点点头，“嗯，这几天你自己多注意些。”
应修笑笑，“知道啦，真是的，好巧不巧这种时候你竟然‘那几天了’。”说着就轻轻掩上门走了。
林邑渺半眯着眼，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才安心闭上眼。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的话，那估计就是去案发现场了。
程天悟一辈子都没觉得那么烦躁过，可能是因为被迫和那两个道士见面的次数太多的缘故，又或者是工作太劳累的缘故，程天悟最近一去案发现场就会开始走神，一走神就会看到奇怪的事情。
程天悟也上网查过一些资料，说过度疲劳的人会产生幻觉，只要休息得当就可以自愈。
可是要怎样才算休息啊？虽然偶尔加班熬夜，也要出外勤到处跑，但是程天悟自认自己的睡眠时间还算充足，比起其他行业的人时间上的自由度也算可以。
这么想着想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李霄云推了推身边的程天悟，“老大，到了。”
“啊，这么快就到了。”缓过神来的程天悟迅速解开保险带，整了整衣服推开门。
一下车才发现外面还在下雨，前几天连下了三天雨之后，这几天也是时阴时晴。李霄云打着伞跑过来，“老大，你没带伞啊。”
李霄云推开那把折叠伞，“不要给我打了，那么破一把小伞。”说着便自顾自一个人朝着标着“固废生物垃圾处理厂”的牌子走去。
这里原本是一家垃圾焚烧厂，不过由于这几年环保呼声大增，加上政府的压力，这家垃圾厂也面临倒闭和改造。因为据说政府决定原地改造拓展改造成符合环保标准的生物垃圾填埋场，所以这一两年也一直处于半闲置状态，偶尔有一些郊区周围的本地农民会把垃圾都倾倒在这里，所以这里的环境依旧糟糕不减。
李霄云跟在身后，声音里满是哀怨，“不要走那么快嘛。”说着捂住嘴，“好臭。”好不容易赶上程天悟的脚步，李霄云一边捂着嘴一边不忘献宝似地拿出之前案发现场同事发给他的照片，“又一起割舌挖眼案啊，这样起码可以确定之前那个411美女和这人是被一个人杀的了。”
程天悟回头瞥了李霄云一眼，“是不是先去看了再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和手套，“先带上。”
两个人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可是法证那边的人却比他们更早到一步，一群人穿着防护服围着个大垃圾箱，拍照的拍照，收集证物的收集证物，把原本就有限的视线挡着一大半。
程天悟皱了皱眉，后悔自己没及时联系法证那边的同事多带两套防护服，可是事已至此，只有对身边的一个小青年摆摆手，“不好意思让一让。”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
入眼的是一个非常凌乱且恶心的犯罪现场。因为前几天突然无缘无故的闷热和连绵不绝的阴雨，再加上这“配合得当”的弃尸现场，这具尸体已经显而易见的进入了高度腐烂状态。
受害人就那样躺在那里，身上沾满了垃圾和身体上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不规则撕裂的痕迹。
“啊，好几年没来这里了，记得当时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吐了，结果负责带我的老师一个劲骂我没出息。”
程天悟抬着头看着站在垃圾山上，面无表情眺望着远方，一副怀念青春模样的博兆均，“今天又出外勤啊。”
博兆均点点头，从垃圾堆上肆无忌惮地跳下来，雨水夹杂着垃圾的液体溅到程天悟身上，程天悟心中的焦躁越发严重，可是一想到今后可能一直要有求于眼前的这个人，才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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