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地板,木质的祭台,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及一扇紧闭着的门。
空气中木质沉香的味道很容易让人失去神智,姜离白把房贤放在屋子的正中间,然后走到祭台前,用祭台上的火柴点燃了摆在面前的两根白烛,火光恍恍惚惚,随着空气细小的流动而摇曳。
姜离白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在自己的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随后在口中念了几道心符,慢慢朝房贤走去。
把顺着手掌流到指尖的血均匀抹在了房贤在嘴上,像布娃娃一样躺倒在地上的房贤突然猛的瞪大了原本无机质的双眼,眼神中的恐惧配上那张苍白的脸,在加上了那一抹鲜红,更添了几分恐怖和凄厉。
“呃、呃……”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声音,房贤原本直挺挺躺着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不仅如此,连骨节也发出了不明的声响。
姜离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满是痛苦的房贤,冷冷看了一阵,就在房贤面前盘腿坐下。
屋子里的香气弥漫,让人一时间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而身边的房贤,也在一阵挣扎之后渐渐平静了起来,慢慢闭上了眼。
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有人吗?
房贤在黑暗中声嘶力竭的呐喊,但是奇怪的是,无论自己怎样的喊叫,却听不到一丝自己的声音。
不仅如此,身边什么都没有,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看不到、听不见、闻不到、脑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这种近乎堕入深渊般的黑暗让房贤绝望而恐惧。
这里到底是哪里……
房贤在心里发问。
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仅存的记忆,仅仅是姜离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房贤仰面躺在地上,脑子里浑浑噩噩。
有人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柔软的之间,以及冰凉的触感让房贤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在这份凉意传达给他之前,房贤在虚无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醒了么?”冰冷的声音让人觉得周身寒冷。
房贤慢慢张开眼,发现姜离白正蹲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慢慢坐起身,房贤伸出手来,用同样冰冷的手掌贴在了姜离白的脸上。
房贤凝视着面前的姜离白,突然淡淡笑了起来。
姜离白看着微笑着的房贤,也弯起了嘴角,“好孩子。”那眼神依旧温柔。
从未有过的理解和认同,在一瞬间让人觉得有些异常。
房贤收敛了笑意,慢慢站起身,“那么,一起回去吧。”
姜离白也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去。
“姜离白!”
原本静止的空气突然刮起了一阵爆裂的风,姜离白瞥了眼面前的人,不禁皱了皱眉。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年轻男人,穿着房贤从未见过的白色道服,拿着奇怪的浮沉和长剑,看上去异常憔悴。
“你怎么了?”房贤不紧皱起了眉。
应修看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又扫了眼祭坛和地上的血迹,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房贤抿着唇,没有说话。
一边的姜离白冷嘲热讽,“他除了这个选择之外还有什么选择,难道选择死在你的剑下?”
应修咬牙切齿,“哼,不仅是他,是你们两个都要灰、飞、烟、灭!”随即捏紧了手里的符纸,催动杀咒,直接朝二人发去。
的确不是什么好日子,姜离白皱了皱眉,最近没连续进食,又给房贤做了“完全转变”的法术,还顺便给房贤弄回了那段时间的记忆,简直是最糟糕的时候。
虽然不会真的灰飞烟灭什么的,不过伤上加伤的确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情。
那边的应修虽然乱打一气,法力也没什么长进,但是那身装备倒是不错。
姜离白揽着房贤一个纵身跃起,躲过了几个杀符,“小道士,今天连家里的老底都翻出来了,可是功夫却没怎么长进嘛!”说着便把先前的短刀朝着对方一掷。
原本应该是可以弹开这个攻击的。
可是因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应修一个分神,竟然被那柄短刀直直插进了应修的左腹,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应修失了重心。
“嘭!”的一声,原本已经跃起的应修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房贤看着面前的应修,虽然他之前对他见死不救过,甚至还对他产生过不止一次的杀意,但是他仍旧觉得这人并不可恨,所以此时此刻,他也觉得这人的样子很可怜。
姜离白走到应修面前,低头看着对方。
即便在几年前见过,但是仍旧觉得骇人的赤红双眼。
“你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
应修“呸”了一声,朝姜离白吐了口口水,虽然没吐中,不过那满眼的恨意却不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突然那么恨我?”虽然之前这人一直苦苦追杀着他,不过那时候似乎还只是把自己当做猎物的普通状态,并没有见到这样入骨的不要命的恨意啊。
应修捏紧了拳头,“你装什么傻!你这个异类!卑鄙小人!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卑鄙?”姜离白皱起眉头,“我可不记得我做过那种事情。”
“那天我和房贤偶遇之后,你故意把我弄晕,背着我去偷袭老林!别以为你的奸计得逞!即使我们死了,还有千千万万地同道中人会把你们正法!即便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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