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查完第一栋综合主楼之后,应修从中间通道到了第二栋楼,也就是住院部的所在。住院部较前面的综合楼小一些,大约每层只有十多个房间,应修屏住呼吸,准备打开第一间病房的门。
房间的门都没有装锁,都是简易的插销门,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门的插销是在外面的,也就是说,病房从里面是绝对无法打开的。
应修拉开插销,推开陈旧的房门,屋子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让人鼻子发痒,墙壁上的淡绿色油漆早就掉光,只剩下被雨水侵蚀的一个个水泡突起和污渍,六张空病床孤零零躺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储物柜或者其他摆设,整个房间只有一扇只能探出头去的小气窗。
空气流通非常不好,采光更不用说。比之前的房间给人感觉更压抑。
应修看着眼前的光景,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种犹如监狱一般的构造……怪不得村里的人说来了这里就有去无回,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好起来。
一间间检查下来,转眼就到了第七层,也就是住院部最顶层的走道的尽头。
应修习惯性地拉开插销推门,下一秒,整个人却好似被什么定住似的愣在了那里。
这间房间……
虽然依旧是破破烂烂,但是房间的布局却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虽然房屋的大小和窗户的位置与之前的六人间一样,可是房间里只摆放着一个病床,。不仅如此,床边还有一个和床齐高的储物柜,柜子上摆放着一个款式普通的玻璃花瓶。虽然花瓶已经满是灰尘和蜘蛛网,但是可以想象得出,这间病房应该算是这栋楼中独一无二的“豪华套间”了。
而且,靠门不远处还放着一个写字桌……
应修踏进房间,鬼使神差般地拉开了抽屉,明明应该已经被清空的抽屉内,却有几张泛黄卷缩被虫蛀掉了一些的文件纸。
应修伸出手,拿起抽屉里的那些纸,上面凌乱地写着一些药物的名称,还有时间地点等,看上去应该是便条或者随手记之类的东西。
翻到中间的时候,突然从纸张的缝隙中飘出一张小纸片。
那是一张照片吧?应修看着掉落在地,背面朝上的纸片。
那个怀旧的花边相纸,还有那个只有五寸左右的大小,应该是老照片无疑了。
应修蹲**,从地上捡起那张飘落到地上的相片。
小心翼翼地翻过来,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出现在了应修面前。
那个年代少有的漆黑长发,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以及,黑白分明的双眼。
明明照片的尺寸连半个手掌的大小都没到,可是应修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女人那凌厉的眼神。
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拍照呢?
那个年代大家提起照相就会很高兴,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面带笑容地坐在照相机前,然后笑得一脸喜悦啊。
可是这个女人却紧紧地抿着唇,眉头微微皱着,死死地盯着镜头,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明明是那样漂亮的一张脸。
“晓茹,笑一笑啊。”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
照片里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墨绿色的复古百褶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应修低下头,原本应该在手里的那张照片不知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款式老旧的胶片相机。
“咔嚓”一声,这双手按下了快门,随后把相机放在桌上,朝着女人走了过去,“不要那么拘谨啊,拍张半身像吧。”
话音刚落,女人的表情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死死盯着自己,“你这个变态!”
“不要总是这么凶巴巴的嘛。”明明是从自己嘴巴里出来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更不是自己的语调。应修看着四周的景致,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再也不是陈旧不堪的景象。
床边的储物柜也恢复了淡淡的米黄色,上面摆放着一个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蔷薇。
女人恨恨地闭上了眼,应修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正伸向女人,明明动作不算暴力,却有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
“好咯,就这个姿势,不要动哦。”应修还在云里雾里,一个闪光灯闪过,应修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四周却一下子被黑暗包围。
没错,和他刚来的时候一样。
应修从地上爬起身,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刚才的景象仍记忆犹新。
应修赶紧拿出灵镜查看,可是那两条血指针却依旧纹丝不动。
不是这里么?
应修缓缓站起身,环顾着房间四周。天色已经全黑,屋子里的摆设陈旧破烂,一切如常。
那么刚才那些是什么?
应修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沁出了薄汗。
这么想着,不禁捏紧了拳头。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手心里。
应修低头,拿手电筒照到自己的掌心。
“咚”的一声,连应修都不禁后退了几步,一下子靠到了墙壁上。
照片……
并不是最初的那张照片……
五寸相纸上的,是一个被砍掉了手掌脚掌的女人,手脚被绷带绑在一起,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固定在了椅子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
好变态。
是谁拍了这样的照片?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过的么?
太阳穴突然抽痛起来,巨大的耳鸣声像一根针似的钻进应修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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