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装傻也好，充楞也罢，甚至于生拉硬扯、牵强附会……姜扇余那一刻至少有十几种回复能掩饰过去，可他没有，他保持了沉默。
因为景孜禾这句话说的更像是一个陈述句。
他想的那么清楚了，姜扇余再否定意义也不大。
姜扇余缓慢地点了下头，面上略有歉意：“我早上，在书房门口，就……不小心听见的。”
他这个回答过于模棱两可又过于清晰，一开口景孜禾就知道了，因为他神情依旧僵硬，坚持着什么一样，腮帮子凸显出咬肌的轮廓，可白净的脸上却越来越红了。
纵使是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回复，可心意被人知晓的那一刹那，还是止不住地紧张心跳，仿佛每个细胞都期待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为等待一个奇迹而沸腾、癫狂。
他只等姜扇余点头，便就此可以飞升。
姜扇余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但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模样。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孜……”
“哥，”景孜禾又这么叫他，打断他，“你别说了。”
他转过身去，微微垂下头，背影看不见一丝羞涩和赧然，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冷静，好像这一转身就把所有的情绪都丢在了身后：“你是不是觉得……挺恶心的？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但你……”
他顿了下，才继续说：“你别讨厌我，也别烦我……行吗？”
姜扇余愣了，他像在看什么悲情电视剧，剧情荒谬，是弟弟在给哥哥表白，代入感很强，感觉还异常真实，真实得他心口一疼，一缩一缩那种疼，似有一只手在捏他，疼得他就要说出“我不讨厌你，我不烦你，我们在一起”这样的话来缓解。
他蓦地站起身，上前走了一小步。
姜扇余觉得自己也荒诞，他想摆脱那种揪心的疼痛，但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小步是具体要干什么，好像只是单纯坐不住，而起来后又觉得不能站在离景孜禾那么远的地方——超过一臂了。
他认为此时的景孜禾急需被抱一抱，不过当然了，他一定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而不是被喜欢的对象。
姜扇余皱眉，牙关咬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才叹息般地低声回应：“小孜，你胡说什么呢？我从来没……”
“哥，别说了！”
景孜禾突然急促地打断他，闷头走开，看样子是一句话也不想听，快步往房间里去，“我要睡觉了，晚安！”
“……”姜扇余懵了：“你搞什么……你小子！给我站住！”
景孜禾置若罔闻，反而走得更快了，“嘭”一声关上了门。
这又是哪一出？
姜扇余站足了整整两分钟，他耳边还有关门的残声，显得客厅格外空阔清冷。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沙发旁边思考，接下来呢？他该干嘛？
好像今天戏剧性极强，超出了大脑可接受范围，他分不太清是真是假，应该快去睡一觉，这样的话，明天看见的又是一个可爱又别扭的弟弟了。
姜扇余正准备动，却听见房间里又传出拖鞋的声音，那个已经“晚安”的小东西牛气哄哄地开了门，制造出了“我出来了”的声响，直直又回到了客厅，姜扇余的面前。
“你……”姜扇余才张嘴，就被景孜禾一把推到了沙发上！
反天了？卧槽？
姜扇余皱眉正要说他，却被景孜禾先发制人死死按住肩膀，坐在了腰上，这个姿势远远看，不像要干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倒像用枕头把姜扇余活活闷死。
好在，只是个动作，并没有枕头。
不过姜扇余还是感受到了窒息感，他直对着的少年的表情很凶戾，跟个要一口咬下来的小狼狗一样。
“小……”
“我喜欢你！”
景孜禾短短十几分钟内不知道打断他多少次了，而这次是最勇敢，最炽热的一次。
姜扇余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对视良久，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以后，完全超过了好宝宝的上床时间，可谁都顾不上去管了，景孜禾眼里烧着火苗，他慢慢地，一点一点俯**去，好像给足了姜扇余推开他的机会，可是姜扇余没有，于是他就顺利地压在他身上。
他这个姿势趴下去就比姜扇余往上一点，再低一点头就能吻上他的耳尖。
他用很轻很痒的声音表白——
“姜扇余，我就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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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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