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
李沥海还没说完，孟鹤语当即将他打断，“李哥，你难道打算赖账？！这可不是现实世界，你敢赖账人家说不定一口把你啃了，得不偿失啊！而且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说到这里，他凑近李沥海，笑得露出一排牙齿，“这不是顾芮的钱嘛。我不是说了，我救了她，你救了我，相当于我们一起救了她。这就当保护费了，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事实上顾芮事后还来找孟鹤语还过钱。被他以“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想要钱自己问一楼要去”，以及“救了你还没收保护费现在正好给了”堵了回去。
李沥海看着孟鹤语，没再推辞。
两人先在四楼天井处观察了一番。
两个男人拿着小木凳蹲在房门口抽烟。一个体格壮硕、满脸横肉，在这样寒冷的日子仍只穿了一件单衣。一个瘦弱些，裹着一层黑色棉衣。看样子，这两人应该就是之前王姓男人提到的魏国海和韩林。空地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两个穿羽绒服的女人围着炉子取暖。厕所灯亮着，不停传出哗哗的水声，估计有人正在洗澡。
这便是目前所能看到的全部信息。
事已至此，两人不再耽搁，一齐走到了三楼门口。孟鹤语在踏进门口时喊了声，“听说你们这有女人？”
八双眼睛齐齐转向了孟鹤语。或许是在进门的一瞬间打破了僵局，这些眼睛里只有怀疑、疑惑、好奇等，不似一楼般无机质的空洞。
孟鹤语倒也不惧，嘿嘿一笑，问道：“怎么，今天不开门？”
魏国海斜了韩林一眼，韩林当即站起身，打量着孟鹤语，又看向他身后的李沥海，笑道：“开门开门。就你一个还是？”
孟鹤语还没答话，李沥海已经从一旁找了个小凳子坐在离那两个女人不远处，沉声道：“我不玩，就在这等他出来。”
没想到李哥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怪不得说他不要钱，不怕钱不够。孟鹤语暗自叹息。然而仔细想想，有人守在外面或许也是件好事。
看着魏国海一瞬间黑下来的脸，孟鹤语巴结地笑笑，“我兄弟有媳妇了，就在这烤烤火。不碍事吧？”说着抽了二十递给魏国海。
魏国海没动。
“嗨，大哥，给个面子呗。我两楼上的，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给个面子。”孟鹤语倒是不急，维持着递钱的动作。
僵持了一小会，魏国海冷哼一声，还是收了钱，“三个女人，还有个在洗澡。一小时三百，包夜七百。”
“那就先来半小时的。”孟鹤语非常坦然地数了一百五递给魏国海。
“半小时？”魏国海怀疑地往孟鹤语下三路看，嗤笑一声，“行吧，你自己选一个。”
孟鹤语在两个女人身上打量一转，这两人画着浓妆，看不清长相。但从她们眼睛里的疲态看，不像是年纪很轻。孟鹤语眼珠子乱转，将四周都搜索一番，略有些猥琐道：“我听说新来了一个？还是个高中生？”
韩林见魏国海没兴趣答话，赶紧接过话头，“是是，就洗澡那个。怎么，你有意思？”
“那可不。”孟鹤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她也三百？”
“是，我们这可是明码标价。你要喜欢我就给你喊出来。”
正说着，水声骤停。随即是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不到五分钟，孙惠兰走了出来。
第一次直面“它”，孟鹤语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呼吸不畅、心跳加快、手脚僵硬。
跟孟鹤语想得不太一样。她穿着一件有些鹅黄色的羽绒服，扎着个低马尾。低着头，看不清脸。她似乎腿脚不太好，路走得不太稳，有些颤颤巍巍的。先不论长相，她整体给人的感觉，非常普通。
“赶紧过来。”韩林看着孙惠兰慢吞吞的样子，不耐烦道：“这小兄弟刚点了你。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是不是还要我们请你？”
闻言，孙惠兰微微抬头，看了孟鹤语一眼。
她眼睛不算大，左眼眶似乎有些许淤青。嘴唇干裂，颧骨有两个非常明显的冻得宛若高原红的红晕。从长相看，也非常普通。大概是有些害怕，她的步子快了些许，不一会就到了孟鹤语身边。
“半小时，别超了时间，进去吧。”韩林看着孙惠兰，看似是在提醒她，孟鹤语却隐隐觉得他其实是在威胁自己。
孙惠兰带着孟鹤语进了最右侧，靠近水池的那间屋子。孙惠兰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共三张床，三张都放着被子、床单，与王姓男人的屋子构造一致。就在孟鹤语思考这样做的原因时，孙惠兰上前将两张床拼凑成了一张床。一张比普通双人床稍大些的床。
见孟鹤语有些不解，她低声解释道：“万一弄脏了床，好收拾。”
孟鹤语想着之前看到的王姓男人的房间，以及与他布置得如出一辙的赵姓男人房间。突然意识到，王姓、赵姓男人或许跟孙惠兰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深。
“你平时出台不？”孟鹤语拉上屋子里面的帘子，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出，每小时加一百。”孙惠兰坐在床上，低着头。
“你不用紧张，我今天就是过来跟你聊聊。我叫贺语，”孟鹤语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看着憨厚些，“我跟周晓燕、陈橙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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