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涵带着黑框眼镜，目光在屏幕和笔记本上交错着，确定每一点都完完整整地敲打上去后，才也跟着放松下来。
“你带着眼镜也蛮好看的。”叶霏菲笑着指了指她鼻梁上的眼镜。
“谢谢。”叶语涵慌张地撇开脸，她以为她戴眼镜的样子很邋遢，叶霏菲一定不会喜欢。没想到却收到了她真诚的称赞，一下红了脸躲开她的视线。
“害羞啦？”她握住叶语涵的手，让她离自己更近一点。“你这个孩子，不就夸你一句么。”
“可能因为你是第一个觉得我戴眼镜好看的人吧。”叶语涵被强迫着坐近了一点，张开手反握住叶霏菲。
“原来世界上的瞎子这么多啊。”叶霏菲啧啧叹息了一声，不懂得欣赏叶语涵这份优雅美的人不是瞎了是什么？
“……”叶语涵无言。毕竟她一般只在最忙碌的时候才拿出眼镜带着，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完成一件事。而且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也顾不上其他形象。所以一般跟她处事的人只会惊叹她的行动力而忽略了美人带上眼镜也是美人这件事。
“看来表姐也很觊觎我的美貌嘛。”叶语涵挂着僵硬的笑容开了个玩笑。
“……噗。”叶霏菲成功被她想活跃气氛却又面瘫的严肃脸给逗笑了。“我们的小语涵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不然怎么一向拘谨的小语涵会说冷笑话了呢？”
“……”叶语涵这下是真的不想理她了。
她、她说的笑话，真有那么冷吗……
幸好时间不早了，碍于明天早点的飞机，叶语涵冠冕堂皇的借以要早睡早起的理由逃离了战场。在睡前她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是真的很严肃很冷么？
其实她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点幽默细胞的啊……
于是乎被埋葬了十七年的可怜的小孩子想法，终于在这天晚上展露了头角。
“小语涵，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坐飞机吧？不用怕的，飞机一点也不可怕。”叶霏菲紧握住坐在身旁的叶语涵的手，颤抖着身子的却是她自己。
“嗯……所以表姐你能别抖了么？飞机要起飞了。”叶语涵想不明白，经常出差的叶霏菲怎么会害怕飞机，直到坐到中途叶霏菲挂着惨白惨白的脸掏出一个呕吐袋，毫无形象地闷头痛吐起来，她才算是明白了。
“表姐，很不舒服吗？”她轻轻拍抚着叶霏菲的后背。
“没事吧……大概？”叶霏菲侧过脸，朝她有气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背上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极了。
胃里又在一阵翻江倒海，早上没胃口仅吃了一点点的早餐也被她一口气吐了个干净了。胃里变得空荡荡之后，仍是防不住在天空中的眩晕感，转头又吐了一袋子。
这下好了，牵扯上胃痛，疼的她撕心裂肺。
“吃点梅子。”叶语涵从头到尾都紧锁着愁眉，从包里打开一包青梅，递到她嘴边。“想吐时吃点酸的会好一点。”
“谢谢。”叶霏菲张嘴，用舌头把梅子勾进嘴里，把梅肉咬下来后吐出果核。酸溜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渐渐压住了犯恶心的呕吐感。
“要不睡一觉？睡着了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大感觉了。”叶语涵看着她稍稍舒展开的神色，才暗自松了口气。
“好。”叶霏菲软绵绵地靠在她的肩上，枕着舒适的臂膀，早起的困意和呕吐的疲倦，很快地将她送入周公的怀抱。
叶语涵一直凝视着她，直到她熟睡。苍白的脸颊终于浮上了正常的微红，发紫的嘴唇也有了点血色。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叶霏菲睡着了的样子，不禁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不知名的满足感填满。
由于五公分的身高差，叶霏菲倚在她的身上颇有小鸟依人的韵味。微颤的长睫毛，小巧的鼻子、嘴巴，伴着沉稳的呼吸声，有点乖巧的可爱。
许是感觉到了她咄咄逼人的注视，叶霏菲皱了皱眉毛，睡梦中挪了**子将头偏到了她看不见的方向。
叶语涵轻笑着将她的头转到面朝自己的方向，收回了贪恋的目光，她这才安分下来，不再扭动。静静地靠着她继续舒睡。
叶语涵有些哭笑不得，拿出一本机场随手挑的言情小说，翻开封面阅读起来。明明是一本波折起伏的好书，叶语涵却全然没有读下去的兴趣。落在密密麻麻小字上的目光，时不时就被叶霏菲吸引去。读完最后一页，书里的内容没记到多少，倒是把叶霏菲睡着后的小动作全部记了个全。
头偏向窗外，蔚蓝的天空漂浮着的白云，和天空下那片满是黑色小点的广阔大地尽收眼底。时光很静、很慢，也很美好。
这是她在睡前最后想到的。
耳边传来人群走动的声音。有皮鞋的踢踏声，高跟鞋的踩踏声，妇女的谈笑声和儿童的嬉戏声。各种各样嘈杂的噪音让叶语涵再也难以入眠，难受地睁开惺忪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叶霏菲温柔的笑脸。
“睡醒了？”她柔声问她。
姿势已经倒了过来，叶语涵下巴搁在叶霏菲的肩头，抬起脸与她对视着。好心情渲染了表情，叶语涵痴痴地傻笑了一声。
“嗯，睡醒了。”
叶语涵是被叶霏菲牵着站起来的，差一点一个失足将叶霏菲压倒在座位的扶手上。叶霏菲无奈地把她扶回去，捶打了好一阵才让她舒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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