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政庭不知不觉抽了半包烟，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老板？”
是他梯队的老师，也是他学生时代的师妹陈若楠。
“进。”
陈若楠一开门被呛得倒退了一步，深呼吸了一下，才又重新进去。
汪政庭在一堆烟雾后面吞云吐雾，面前的烟灰缸里集满了烟蒂。
陈若楠在汪政庭手下做事多年了，熟悉他的生活习惯。汪政庭平时抽烟不多，一天也就一两根，只有在为什么事发愁的情况下才会一下抽那么多。
“老板您这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
“私事。”
“方便的话您跟我说说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兴许我能给您好的建议。”
汪政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陈若楠把烟灰缸里的烟蒂倒进垃圾桶，然后斗胆拿走了桌面上他抽剩的半包烟，“抽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半包烟我暂时替您保管。”
汪政庭瞪了她一眼，“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陈若楠虽然是他的师妹，和他的关系比一般人亲近，但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被他一瞪，声音都小了好多，“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有事没事？没事出去。”
汪政庭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陈若楠不敢再多待下去，“您还没吃午饭吧，我也没吃，我去食堂一块帮您带点回来？”
汪政庭不想再被她唠叨，故意指使她：“去吧。”
“您想吃什么？”
“随便。”
很快陈若楠喘着气儿回来了，汪政庭一看，买的是他爱吃的土豆烧牛肉盖饭，还带了份汤。
怕惹他烦，陈若楠把饭交给他后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汪政庭潦草地吃完了饭，时间差不多，就接着去开会了。
张彻又在家宅了一天，本来想出去溜达一圈的，但是看外面风太大，还是选择窝在家里看电视。
房子虽然旧，但是足够温暖，沙发也足够宽，往什么一躺简直不要太舒服，张彻对这个家越来越满意了。
张彻在沙发上躺着边看电视边玩了一下午手机，看天黑了，就又叫了份外卖当晚饭。
不知道汪政庭这时候吃饭了没有，张彻怕打扰他，就只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爸爸，在干嘛？吃饭了吗？
汪政庭正在给一个博士生改论文，这篇论文改了好几次还是不得要领，加上他今天心情不好，火气一股脑全撒出来了，可怜的博士生眼看要被训哭了，一条短信救了他的命。
汪政庭看到张彻的短信，阴沉的表情立马缓和了许多，他把论文放在一边，拿起手机回复了张彻一条：还没，你呢？
张彻回道：我刚吃了外卖。
汪政庭一向嫌发短信麻烦，居然一字一句地和他聊了起来：又吃外卖，不卫生，还是尽量去干净点的餐厅吃吧。
张彻：可是今天好冷，风好大。爸爸晚上回来的时候多穿点。
汪政庭心里一暖：嗯。
张彻：爸爸快去吃饭吧，老是不按时吃饭胃容易出毛病。
汪政庭：好。
博士生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眼睛一直偷瞄着汪政庭的反应，看他表情越来越柔和，最后居然有点和蔼可亲的意思？心想这是哪位神仙，能制住一只暴走的喷火龙。
汪政庭和儿子聊完短信心情一百八十度好转，把论文还给博士生，语气都平和了许多：“回去改吧。”
这就完了？博士生接过论文，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告退，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汪政庭听从儿子的建议，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去食堂吃饭，他得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多活几年，将来还要帮儿子带孙子呢。
汪政庭吃完饭又回办公室审了几篇稿子，看时间快到九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商场要关门了，他就提前下班去商场给张彻买睡衣了。
估摸着父亲快下班了，张彻一直守在客厅，一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立刻跑到门口迎接。
汪政庭一进门，就看到张彻大大的笑脸，“爸爸，你回来了！”
“嗯。”
张彻从汪政庭手里接过购物袋，“爸爸，这是给我买的睡衣吗？”
“是。”
张彻迫不及待地把睡衣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小狮子图案的，一套黄色，一套蓝色，难以想象这是汪政庭的审美，“怎么这么幼稚啊。”
“你才十八岁，本来就是小孩，去试试合不合身。”
虽然嫌幼稚，但谁让是汪政庭给买的，张彻欢欢喜喜跑去试了，别说，还挺合身，就是一照镜子差点不认识自己，这是谁家的小屁孩啊！算了，反正睡衣只在家里穿，丢人丢不到外面。
汪政庭过来看了一眼，穿着卡通睡衣的张彻果然显得幼稚了许多，更有了孩子样，而且看上去乖乖的，“这不挺好的。”
老头果然还把他当小孩看，那他以后就装幼稚好了，张彻想。
知道张彻要问，汪政庭主动提起何芸，“飞机票不太好买，你妈妈可能要晚一两天回来。”
张彻眼里划过瞬间的失望，“哦，没关系，你跟妈妈说不用着急。”
虽然张彻没表现出什么，但是这个孩子内心非常敏感，汪政庭觉得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汪政庭深夜给何芸打了个电话，首先态度诚恳地给她道了个歉。
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吵架，但这是他第一次向何芸道歉，何芸都愣了一下，“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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