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算是故意,也可以解释成巧合。”路茗言浅饮了一口送来的白开,话题转得很快,“可我还是被辞退了。”
岁好听懂了。
照片、备孕手册也好,试婚纱也罢,路茗言都给自己准备了滴水不漏的解释。
但所有解释,于观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她。
“去东实工作之前,我表哥偶尔会在我面前提到他那位怕麻烦的上司。”
作为时运然的表妹,路茗言在未见于观厘之前,就先了解了这个人。
路茗言一直以来都不觉得岁好合适于观厘。
于观厘有金钱,有地位,站在如今的高度上,不需要再迁就讨好任何人,故而,他不喜欢麻烦。
而岁好背后有着和于观厘不相上下的家世,她表哥时运然经常戏称这位是位小祖宗。
一个不需要迁就讨好,一个是需要捧、需要让的千金小姐,路茗言并不认为这样的两个人合适。
四年前两人谈恋爱那会,她见过很多次,于观厘脖子上暧昧的抓痕和吻印,他不要形象纵容岁好这么胡闹,一撒娇就无限迁就,甚至费尽心思地讨好自己的女朋友。
岁好让于观厘不再像他。
路茗言一直认为,二人骨子里不合适,无休止的迁就讨好,早晚会让于观厘疲倦。
而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无论是人,还是更好的生活,不都是要靠自己争取吗?”
路茗言的野心是上位。
即使相比于她表哥,路茗言只能算是帮他解决琐事的生活助理,窥不到更深的隐私,但也比其他人多一些接触于观厘的机会。
她的野心匹配着足够的耐心,“这几年,在他面前,我不逾越,拎得清,揣摩他的每分心思。”
等待希望着,他能发现不麻烦、最合适的人就在身边。
然而。
四年后,随着于观厘准备婚礼,岁好归来,她被辞退,二人都对彼此念念不忘很快旧情复燃,尘埃落定的求婚……等近期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终于一步步击垮路茗言原本坚定决绝的野心。
也终于让路茗言明白,她眼中的再不合适,也抵不过,他喜欢,就甘愿。
于观厘四个月前就开始筹备婚礼,那句“万事俱备只欠你”,他真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岁好回来,他就把最好的给她。
孩子是路茗言预知自己的失败后,那段时间失意激情的产物。
她时常在有些瞬间有得不到就不如在岁好面前毁了他的偏激想法,所以,路茗言把孩子留下了,在今天她付诸行动,然而,岁好,说难听点,根本就没有将她和她的肚子放在眼里。
“对不起,我输了。”路茗言久久沉默后,最终狼狈退场。
“我和你比过吗?”岁好笑问。
***
她不在的那四年,青藤街的那处别墅庄园被于观厘重新装修了一遍。
将浓郁的法式风整个都改成了现代轻奢。
岁家不希望女儿女婿婚后住太远,于是,青藤街这里有了岁好的第二个家。
于观厘今天中午和公司一众高层有约,回不来吃午饭,新婚夫妇在婚礼后头一次没在一起用餐。
岁好便去离着只有二百米的父母家蹭饭。
岁氏集团总部较远,岁爸爸中午一般在公司就餐,遂,今日一进门,看见她爸在,岁好还有些惊讶。
“爸今天没上班吗?”
岁妈妈见只有她来,问道:“观厘呢?”
岁好笑回:“他今天中午约了公司高层,妈,你要是想你女婿了话,今天晚上,就不让家那边的人忙活了,我们来这边吃。”
“以前这里是家,现在那边成了家,家变成了这边,你改口改得倒顺畅。”
母女俩笑闹完,岁妈妈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你爸有事对你说。”
岁好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有什么事要说?”
她爸妈看起来都有些严肃,她爸今天没上班不会是为了专门告诉她一些事的吧。
什么事会这么郑重。
“好儿,你跟我来趟书房。”
岁好去了,到书房后,岁爸爸道:“你们昨天领证了。”
他爸突然又问起,岁好云里雾里:“爸,我们领证你们不是知道吗?”
知道。
岁爸爸从书桌上拿起一份东西递给她,继续道:“爸在四个月前和观厘做了一个约定,他按照约定,在你们领证第二天就将这份协议送到了我面前。”
“我和你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岁好接了过来。
纸张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着了她的眼。
岁好僵硬地攥着,最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于观厘的签名后,她迷茫地抬头看向她爸。
“好儿,你听爸说,爸不是要让你们离婚。”
分开的第一年,他想看看她,还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她,那时候于观厘去伦敦远远地看一眼岁好,需要人陪着,除了有岁爸,林培风,时运然,还有两个随时能按住他的保镖。
他并不想成为自己母亲那样的人,明白自己的不正常后,有好好看病。
骨子里的东西真得太难扔掉了。
但于观厘更想去正常地爱一个人。
慢慢的。
两个保镖不去了。
再过一段时间,他不让时运然跟着了。
再后来,林培风不担心他了。
再再后来,岁爸变成偷偷跟着于观厘去见女儿。
女儿也许在楼上读书,也许正在吃饭,也许已经睡了,灯都灭了。
岁爸看着,他没上楼,没打扰,安静地坐她楼下,什么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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