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的两层小楼前，两个人一蹲一站。
蹲着的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刀，浑身颤抖，许副队不断安抚他的情绪。
伯特不愿意进屋，外面人多眼杂，他只好把人带到了屋后的角落。
白光亮起，两个人从中走出，步伐急切，直奔而来。
“老许，怎么回事儿？”
“这我哪儿清楚啊！无论怎么问他都说自己想杀了童秋，没别的，但是他又没伤害她。”
许泽熙拍了拍伯特的肩，后者在看到林莫枫后就一直用求救的眼神盯着他，似乎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开口就是：“我想杀了她。她该死。”
他明明满脸恐惧，明明牙齿咬的喀吱响也止不住颤抖、明明眼角每一个皱纹都颤抖着被恐惧撕裂、明明战栗的双腿连站起都做不到，要说出的话却比最冷酷的杀手还要残忍，把那个一个无助的灵魂牢牢禁锢在恶魔的皮囊下。
“很奇怪。”
许泽熙指尖泛着点点白光：“没有控制法术的气息。”
“老大，你又惹上什么麻烦事儿了？还要绕过局里那帮烦人精？”
林莫枫不答，弯下腰，注视着伯特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
“别怕，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是真的想杀了你的女朋友”
伯特眼中放出希望的光，拼命点头，嘴上却凶狠的说：“我就是想杀了她，她是个杀人犯，罪有应得！”
林莫枫继续说：“我们已经修改了你身上的法术，现在你应该仍能掌控你自己，只是会受一些干扰，就是说，你会拿起刀，但是你不会真的用它去杀了童秋。”
伯特再次点头，眼中求助的意味浓厚。
“但是要彻底解决，需要你配合。”
伯特张大眼等着，林莫枫却没了下文。
他看了眼许泽熙和渊半霜，手指一挥：“你俩去买瓶水回来。”
渊半霜看着指着自己的指头，还没想明白就被许泽熙一胳膊揽住。
“好嘞老大，公费报销啊。”
许泽熙毫无异议，拖着渊半霜就走。
渊半霜被拖的莫名其妙，奋力挣开许泽熙的钳制，眼睛轱辘一转。
“哎这位警官大人，大白天的，这样不好吧，我好歹也是个良家的……”
许泽熙走进一家路边小店，买了三瓶水出来，刚走出来就听到某人在嘴欠，不由得觉得十分亲切。
“你跟我们老大肯定很有的聊。”
渊半霜：“……是的呢。”才怪。
“你叫渊半霜是吧？你跟我老大……”
许泽熙实在好奇，又觉得直接问不太好，满脸的纠结。
渊半霜矜持的露出两排小白牙：“差不多吧。”
“是老大追的你？”
渊半霜马上故作羞涩：“也没什么追不追的……就是看我没地方住，就让我去他家了。”
许泽熙马上get到了重点，俩人现在住在一块儿！
他殷勤的打开一瓶水，递给渊半霜：“来，喝水。”
渊半霜笑盈盈的接过水，觉得成功给林某人扣了个基佬的帽子十分开心，完全没发现自己也被套进去了。
“老大是故意要支开咱们的，怕咱牵扯进一些不太合规的事儿里。”
已经被几次牵扯进各种不合规里的渊半霜保持微笑，点头。
不想许泽熙牵扯进去是真，对渊半霜，对他身份的保护更多一点。
毕竟无论是在伯特看来，还是在许泽熙看来，他都没有留下的理由。
渊半霜才想到这点儿，反而沉默起来。
“他看起来不着调，大事儿上还是挺靠谱的。”
渊半霜点点头，喝了口水。
没多久，林莫枫昂首阔步走出来，伯特跟在身后，依旧紧张的握着小刀，眼里依旧是恐惧，衣襟仍贴着身体微微颤抖，但至少一眼看上去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许泽熙起身。
三个人换了个地方，在街角公园的古树下站着，古树旁刚好没有人。
“老大，查出什么了？”
林莫枫答非所问：“11·2那个案子，我确定是自杀了，回头就去局里报了。”
他顿了顿：“伯特因为怀疑自己女朋友杀过人，怕她对自己下手，就想先杀了对方，动手时你正好路过，听到了动静，拦住了他并逮捕归案。”
许泽熙眸中精光一闪，小心的问：“局里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等我回去了，你再带他过去吧。”
许泽熙意有所指：“需要我找人扫扫屋子吗？”
“不了，对了，你去查查‘逆旅’老板，看看他是不是跟一些卷轴制作师有来往，或者和一年前失踪的骆无白有什么关系。再看着城里那几个卷轴制作师。”
许泽熙点头，也不问原因，只是后退两步，站着不动，神色坚毅的给林莫枫传递了一个充满决心的眼神。
“老大，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局里那帮人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如果老大你人手不够了，我充个数还是够格的。”
他站在暖阳下，站的松松垮垮，眼中却熠熠生辉，像一棵常绿的白杨，再凌冽的寒冬也遮不住叶上的光，伤痕累累的疤痕也刮不掉枝干的挺拔，一身的小流氓气质，却遮不住一颗为真理赴汤蹈火的红心。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渊半霜想，无端的羡慕起来。
“谁要你充数了？”林莫枫哭笑不得，照着许泽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叫你几句‘老许’就当自己是个大爷了不成？好不容易给你弄个副队，别瞎想着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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