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千万别误会！”首领高大的身材硬是在肖文静注视下变得委顿，他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地道，“我要是知道追杀的人是您，绝对不敢接下这单委托。”
肖文静闭上眼睛思考，她在短时间内受到过大的刺激，大脑的运转有些跟不上来，想了想才明白首领这句话的意思。
有人委托他来追杀她们，他只是握在别人手里的一把刀，重点是那个藏在阴影上的持刀人。
她直接问：“是谁？”
首领面露难色，“……按规矩我不能说。”
肖文静无语，她没想到首领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怯懦，到了今时今刻居然还敢在她面前讲规矩，她觉得自己应该进一步威逼一下他，可是以往没有相关经验，业务实在不熟练啊。
此时就论到顾遴接手了，他在肖文静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又扶住她，确认她没有自己也能站稳，这才放开她往前迈出一步。
然后飞脚踢向首领。
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五米，还隔着两坨烧成焦炭的尸体，空气中飘扬着死尸的灰烬，气味居然不难闻，是冬日里新鲜的泥土气味和烤肉的香味。
也顾遴是怎么办到的，他横身飞跃了这五米的距离，一脚便将首领踹飞出去。
“砰！”
首领至少一百八十公分，超过八十公斤的地重，砸在地面上出现一个浅浅的人形凹坑，尘土飞扬。
躲在首领身后的光头佬露了出来，顾遴侧眸睨他一眼，吓得他像仓鼠般蜷成一团，打了个激灵，裤裆眼见着便湿了。
“我说，我说！”他带着哭腔叫道，“大哥大姐别杀我！”
那边首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里，刚挣扎着坐起来，呛咳着阻拦，“不要……”
“是南——啊！”
光头佬只说出一个字，肉眼可见的明火即从他的脚底往上蹿升，眨眼间包裹了他，所有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他脸上惊恐万状的表情恍如凝固……
下一秒，光头佬所在的地方仅剩下一滩黑色的灰烬，风一吹便飘散无踪。
向来面无表情的顾遴都难得显露震惊，他立刻转头看肖文静，后者急忙摇头：不是她干的，她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掉一个投诚者。
“不是这位大师，”首领张嘴吐出满口泥，艰涩地道，“是委托我们来的人，他在我们每个人体内都种下了妄言咒。”
他的神情仿佛肖文静一定知道这个“妄言咒”是什么东西，致使她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回去。
反正猜大概也能猜到，应该是某种为了防止他们说出真相的禁制，以生命为要挟。
可她以前只在玄幻小说里听过类似的东西，原来，她所涉足的新世界比她想象中更精彩，也更危机四伏。
顾遴回头，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他猝不及防地再次旋身出脚，这次准确地踹在了首领的太阳穴上，一下就踢晕了他。
肖文静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旁边是不省人事的顾迥，不远处是三坨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焦炭。
人类的尸体。
她杀了人，同时呼吸的空气中充斥着被她杀死的活人的灰烬。
肖文静从没有像此刻般感激她过往人生里那一段又一段惨烈的经历，继父、徐龙图……死在她手上的活人数目继续增加。
她早晚会习惯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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