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人把她接到学校的休息室休息了,其实刚开始她家里人要带她走的……我们解释了半天,他们才肯让目击证人留下来。”
单覆舟皱眉,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
这时,手机响了,是盛澜打来的,单覆舟接听,“喂?”
“尸检的部分结果出来了,”那边传来了翻看纸页的声音,混合着盛澜清冷独特的嗓音,“尸体头顶的伤口是由钝器击打造成的,初步判断是铁制品。死亡事件是昨天夜里11点到凌晨1点之间。尸体表面没有打斗的痕迹,倒是有抓痕和一些时间久远的旧伤,看起来这女孩以前打过架?挺野的。哦还有,她的小腹那里有纹身……”说到这里,盛澜的声音停了下来,吹了个和她形象不符的流氓口哨。
“猜猜是什么图案的?”
单覆舟一板一眼地回答:“猜不出来。”
“切,”单覆舟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她的白眼,下一秒,盛澜的话如一道惊雷在他的耳边轰炸,“她纹了一个婴儿。”
单覆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外观数据。”
“婴儿长10厘米,呈蜷缩状,目测纹的是16周左右的婴儿,脐带、手指、脚趾等纹的都有,甚至还纹了表情……”
单覆舟抓住重点,“什么表情?”
手机那边迟疑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笑容。是很释然的那种,好像完成了什么心愿或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除此之外,就没了。哦还有最后一个,她胃里没有食物,应该是为了见什么人或是有事没有吃晚饭吧。”
单覆舟又和盛澜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他努力平复心情,可是刘谦还是察觉出他的反常。
刘谦低声向他询问验尸结果,单覆舟小声地把盛澜所说的话转述给他。听完后,他皱紧了眉,下意识的认为案子又多了情杀的可能。
“开始审讯吧。”单覆舟揉了揉太阳穴,理好了思绪。
刘谦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吩咐员警把其他高二1班的学生带进来,一个个审讯。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女生,她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刘谦朝她笑笑:“你不用紧张,只要诚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了。”
眼看女生看起来情绪不那么紧绷了,单覆舟开始问姓名年龄等基本信息,杨宇把这些都记录好后,单覆舟开始了正题。
“在班里和沈韫姿关系好吗?”
女生的眼睛有些闪躲:“一般吧……我也不是她们团体的,更不是能在她面前说上话的人……”
“不是她们团体的是什么意思?”
“沈韫姿她们是很厉害的团体,在学校里没有人敢惹的……我都是离她们远远的,我朋友周伊人还被她们打过……”说到这里,女生的声音带了哭腔。
原来是校园暴力。
“这个团体有几个人?”
“有……同班的沈韫姿、宋晓露还有安羽。”
“昨天夜里十一点到一点,你在干什么?”
“我……我爸妈出差了,正巧伊人家也没人,她就在我家住下,我们一起聊天……”
“这么晚了,都聊些什么?”
女生的眼神中闪烁着畏惧的情绪,“她被沈韫姿勒索,所以来找我商量借钱的事……她说沈韫姿打她好几次了,她实在受不了了,还说……还说……”
单覆舟眼神凛冽,“她还说什么?”
“她说……她要杀了沈韫姿!”话末,女生的音调突然上扬,仿佛紧绷许久的弦一下子就断了,心中不满的情绪和压力也随之倾泻。
仓库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晃了一下,照得人脸晦暗不明。
单覆舟与刘谦对视一眼,让员警把女生带下去,并且找老师帮忙传讯周伊人。
周伊人也是高二1班的。她穿着刻意改短的校服裙子,染着一头黄发,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拿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
单覆舟皱了皱眉,他看着烟头上点燃的火苗,心里泛起了些许排斥感。怎么回事?他虽然怕火,但是不至于烟头上的火苗都怕,以前也都没事。可是烟头上的火苗的确引起了单覆舟的排斥感。
刘谦注意到了单覆舟的异常举动,他心里有了数,便对着坐在椅子上准备翘腿的周伊人出声:“这儿是学校,不能吸烟。”
周伊人挑了挑眉,她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穿警服的刘谦,没说什么,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子捻灭。
单覆舟的排斥反应这才消去大半。
他开始盘问:“姓名?”
“周伊人 。”
杨宇在记录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一点都不名副其实啊……”单覆舟闻言,皱了皱眉,“杨宇!”
杨宇立马闭了嘴。周伊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最后眼神停驻在杨宇身上,淡然又有点不屑地说:“这名字我妈起的,她算是期许错了,我和她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刘谦咳了几声,开始询问不在场证明,而周伊人的回答和上一个女生一样,都在那个女生家里过夜。
“你们在干什么?”
周伊人沉默了一会儿,脸扭向一旁,“我想跟她借钱。这个月已经有四次了,我的生活费都给了沈韫姿……”
“她说沈韫姿抢你钱,资料上说沈韫姿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不至于那么缺钱吧?还抢你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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