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沈韫姿已经死亡的消息了吗？”
闻言，张燕羽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我看班级群里说过。”
单覆舟点点头，看到旁边有张椅子，利落地拉过来坐下，平视着张燕羽那双有些微红的眼睛，“那你知道她小腹上有个纹身吗？”
“什么纹身？”张燕羽微微张大眼睛，红润的嘴唇不自觉的张开。
看来是不知道。
“我们在她小腹上发现了一个婴儿纹身，你知道沈韫姿认识的人里有谁是专门纹身的？或者她的交际朋友里有谁会纹身吗？”
听到单覆舟这么说，张燕羽好像愣住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地说，“她没必要让别人帮她纹。”
单覆舟皱了皱眉，“为什么？”
“她已经学了好几年的纹身了，她完全可以自己纹。”
单覆舟心里一震，这么说，沈韫姿的纹身极有可能是自己纹的？得出这个想法，他和韩琛对视一眼，单覆舟换了个问题，“安羽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对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她啊，经常偷偷送我小礼物什么的，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张燕羽想起脑海中安羽那副怯弱又可怜巴巴的模样，有些好笑，“听宋晓露说，安羽为了我，把名字都改了。”
单覆舟愣住了，改名字？
“她之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后来把名字改成羽字，说是为了和我一样。”
单覆舟的后背爬上一股寒气，突然觉得这个叫安羽的小姑娘有些疯狂……
“安羽在活动上送你礼物，沈韫姿没管吗？”
“她为什么要管这个，”张燕羽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也不是多喜欢对方，她外面的男朋友也不知道有多少，根本没心思管我这个。后来我们感觉没意思了，就分手了。而且，她跟安羽关系还不错，不至于为了这个翻脸。”
单覆舟简直要震惊了，好姐妹之间连男朋友都可以共享的吗？这超出正常人的接受范围了吧！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韩琛，后者也被张燕羽的这个回答雷得里焦外嫩……
后面的问题都在问不在场证明和一些关于沈韫姿的人际关系，张燕羽对于不在场证明的回答和单覆舟想的一样，无非就是在医院里养伤睡觉，这一点夜里给他换药挂水的护士可以证明。而关于沈韫姿的人际关系，张燕羽提出了不同于单覆舟猜想的回答，他说：“虽然很多人都讨厌韫姿，但是也有人喜欢她、敬畏她。”
单覆舟一愣，“谁？”
“月奉会里的成员们。”
一旁的韩琛眼神变得深邃，“月奉会应该不止是个简单的自主拍卖组织吧？”
张燕羽移动视线，似乎才注意到韩琛的存在，他的眼神顿了一下，“他们拍卖的确实是一些奢侈品什么的，不过具体我也不知道，我不在里面。”
韩琛问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对他们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安羽也不在？”
“她不在。”
单覆舟摸着下巴，眯起眼睛，“这个安羽好像是你去哪，她就去哪啊。”
张燕羽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云淡风轻地回答：“随她喜欢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沈韫姿有告诉过你，她的身世吗？”
“有啊，”张燕羽笑着不否认，“她对柏家挺不满的。”
单覆舟盯着张燕羽那一张精灵般的脸，希望能从上面找出什么，“沈韫姿十五岁才被领回柏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燕羽原本想要把碎发别到耳后，突然顿住了，半晌，他才开口，“她妈妈去世了，柏厉行这才把她带回家的。”
单覆舟心里有些惊讶，这个信息倒是没有在意过……紧接着，他又问：“你跟沈韫姿为什么交往？”
张燕羽抬起头，看向单覆舟的眼神好像充满了疑惑，“警官，高中生谈恋爱，看上了就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我是没想到沈韫姿喜欢你这样类型的……”
张燕羽打断了他的话，眉眼弯弯的笑着，“我这样类型的？什么类型？”
单覆舟把嘴边“娘”这个字吞进肚子里，他磕巴着说了句：“柔和。”
张燕羽笑了，“警官，我是一次听到别人用这个词说我。”
韩琛皱了皱眉，“那他们平常都说你什么？”
张燕羽的眼神一瞬间沉了下来，好像和刚才眉眼弯弯的美少年判若两人，一会儿他才开口，“没什么。”
两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在张燕羽这边问不出什么之后，单覆舟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今天先到这儿吧，你好好休息，改天我们有新发现再来。”
韩琛收起床前柜子上的录音设备，和单覆舟一起离开病房。
关上病房门前，单覆舟听到张燕羽轻声说了句，“警官，下次再见。”他没有回答，关上了房门出去了。
走出住院部大门的时候，单覆舟对韩琛说，“有什么想法吗？”
韩琛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张燕羽很可疑。他说拍卖的都是些奢侈品的时候，眼睛有些不自然，小动作也比较多。还有，他说和沈韫姿分手的原因，说的很快，很敷衍，感觉是不想我们继续问下去，所以他先说了，阻止我们继续问分手的原因。”
单覆舟叹口气，抓了抓头发，案子简直越来越复杂，三观也是不断刷新下限……他想起张燕羽说的那句“而且，她跟安羽关系还不错，不至于为了这个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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